那一把刀,也是个疑点。
李长博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如此说来,那么倒是可以从当年验尸的仵作查起来。”
而且仵作验尸,现场是要有县令在的。
县令不在,也要有师爷在。
所以,当时那几个人,都有可疑之处。
所以付拾一也点点头。
“不过,还是没有洗清付娘子父亲的疑点。”付拾一轻声道,有些怅然:“因为具体死亡时间,我无法得知。”
李长博轻声宽慰她:“无妨,已是有了线索,一步步查下去,总归是会水落石出。”
随后,付拾一让三个学生收敛尸骨,而自己则是洗过手,跟着李长博去问话付娘子。
付娘子当年虽还小,不过也有个八九岁,对当时的情景,也是十分记忆犹新。
李长博率先问:“当年你阿爷是什么时候出的门?”
付娘子对这个问题,回答得很笃定:“是早晨起来没多久,阿爷过来看过阿娘就出门去了。说是要见朋友,有话要说。”
“不仅是我有印象,当年的几个家仆,也可以作证。”
李长博颔首,随后又问:“当年你可见过你阿娘的遗体?”
付娘子摇头:“外祖家中将遗体领回之后,并没有让我见。直接就装殓了。我后来盖棺之前,看了一眼,只看到了脸。倒是没什么异常。但是那时候,距离我阿娘死,已有一段时日,所以为了掩盖青黑肤色,上了很厚的粉。”
换言之就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李长博皱眉:“衙门验尸,尸体是放在冰窖的。怎会保存如此不得当——”
付娘子还是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知了。”
付拾一想了一想,问了句:“那脖子呢?你看见脖子没有?”
付娘子依旧摇头苦笑:“衣裳都盖住了。”
李长博沉吟片刻:“那当年为你阿娘装殓的人,你可还能找到?你外祖家中——”
结果没想到,对于这个问题,付娘子竟然还是摇头:“当年下葬之后,我们就都搬到了洛阳。后来外祖父死前,放了一批人从良,几乎都是当初经历过那事儿的老人。如今,恐怕很难找到了。”
“我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已是去了。”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都从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来:这种情况,怎么看都像是知道内情,故意要掩盖的架势啊。
付拾一忍不住问了句:“那,当年付娘子就没想过要问一句?”
付娘子苦笑:“问是问过了。但是外祖父只说,不知道才是最好的。更告诉我,不要怪我阿爷,阿爷是无辜的。”
这样一句话,就更说明当年的事情是……有内情了。
李长博轻声缓缓道:“既是如此惧怕让后人知晓真相,而且还举家搬迁——说明他们很怕。说明这件事情背后牵扯的东西,可能会带来他们承受不了的后果。”
一时之间,三人都是静默下来。
付娘子良久才艰难开口:“可是我不明白——我阿爷连做官都没有。为什么……”
这就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了。
付拾一深深的吸一口气:“说不定也被被人牵连。”
付娘子下意识看了付拾一一眼。
李长博则是又问了一句:“那你可知晓,那日你阿爷见了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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