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一时沉吟。
姚娘子倒是看住了张白镬:“大郎,你觉得呢?”
姚娘子生得温柔,可这会儿的目光,却慑人得很。
付拾一想起了一句话:双目灼灼。
如果眼神里真的带能量,那估计这会儿张白镬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不是被捅死,就是被烧死。
厉海问张春盛:“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碰过那鱼丸?”
张春盛想了想:“只有端菜的丫鬟,还有喂小郎君吃饭的董娘子。”
矛头再一次指向了董氏。
董氏脸色刷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去害一个孩子吗?而且,当时两个孩子我都喂过,为什么我的智儿就没事儿?”
这话也挺有道理。
李长博不咸不淡提醒:“预谋杀人,不管用的什么手段,总是为了达成目的。”
李长博询问张白镬:“董氏可有与姚娘子争执过?两个孩子之间,可有过什么矛盾?”
张白镬僵硬开口:“这个我哪知道?”
李长博看向姚娘子。
姚娘子深吸一口气:“有,启蒙先生。当时,青云先生要收徒,我知道大郎和青云先生有些关系,所以就提了一句。大郎起初没答应,后头姑母问了句,大郎就说去问问。青云先生说,干脆两个孩子比较一下,看哪一个和他有缘——”
“后来我的赋儿去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大郎先前已答应了董氏,要将董氏的儿子智儿送去。大郎后头是碍着姑母,这才又临时改口。才有了这件事情。”
姚娘子眼眶一红:“若真因为这件事情,那倒不如一开始我不提了。先生不先生,又有什么?我随便请一个,难道就一定不好了?”
付拾一心里默默道:若真是因为这件事情,那董氏也真的是罪该万死。这样小的一件事情,最后闹成了这样——未免太丧心病狂。
张白镬被姚娘子这么一提,似乎才想起这个事情,当即有些愣愣:“可是这个事情,又算什么事情?”
董氏也跟着开口,一张口就是哭诉和委屈:“是啊,这又算是什么事情。我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情要杀人吧?到底我做了什么,大娘子要这样信口雌黄污蔑我?”
付拾一斜睨董氏:没看出来,竟然还是个文化人吗?这成语,一个接一个。
董氏紧接着又委屈道:“再说了,当时卡着鱼刺了,也是大夫说的。并不是我说的啊。或许是突发了什么疾病呢?”
所有人看着董氏,忽然觉得这话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对啊,大夫说卡了鱼刺就是卡了鱼刺?
姚娘子也愣住,看着董氏,好半晌不知道说什么。
她知道董氏说的话不对。可是她也没办法反驳董氏这个话。
李长博便看了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知道李长博的意思,当即微微一笑,张口脆生生道:“那不如开棺验尸?”
这个提议,顿时让屋里炸开了锅。
开棺验尸。
这样的事情不是小事儿。
而且还是死了好几个月的人……
李长博看向姚娘子:“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