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上,冯卓力这时才好奇问陶哲孝:“你怎么知道货仓里藏着人?我和你爹四处转了,一点没发现。”
陶哲孝回答道:“我刚想下船,听到有女子咳嗽声。船上的船工不会是女子,之前我们来回看了,也没发现女子。在船舱我也留意听,没听到动静。估计是我们要下船了,生病的人忍不住咳嗽两声。”
冯卓力听说过有种人耳朵比普通人好使,没想到陶家出了一个。
他没多问,因为有这个技能那可是能当大用,难怪小将军把他收在身边。
陶哲孝问叶田卓:“你和罗将军去哪了?”
“码头上的衙役说有两艘船是广州府口音,我们要了小船去追,追上了没见我见过的人,他们手续齐全,运的货也是正经货。赶紧回来,正好看见你们在船上叫喊。”
陶桂菊一直惦记受伤的女子,问道:“冯大叔,那个姐姐怎么样了?”
冯卓力说道:“我不知道,送她们去了医馆,大夫不敢拔刀,那个娜仁花让人去接马庄的牧民,还说他们带的有药。我可知道蒙古人用药猛,能不能活看老天保佑了。”
刀插在心口窝,冯卓力心里觉得没救,可惜了。
陶哲孝眼神老向远处,是那个女子咳嗽声,或许她想着用此引起注意。
幸好遇见的是他,换个人很难听到仓底下微弱的咳嗽声。
付昔时知道这事的时候,是付老大过来给她说的。
“真可惜我没遇上,那几天我在庄子里训练胖球,要是我在场,你三表舅就不会受伤。”
付昔时着急问道:“我三舅受伤了?严不严重?‘”
罗志豪说道:“胳膊被刀砍了一下,还好没伤筋动骨。缝了几针休息几天没事。”
“没想到这回田卓可立了大功了,如果不是他提早发现感觉不对,也不会救了这么多人。凭这个功劳,咱舅舅会不会给他封个官啥的。”
“这个要看咱舅怎么想了,我估计田卓他爹有可能调到应天府,昨天咱舅问了我一些他爹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方面的意思,我不是在凤阳府住他家一段时间嘛。”
付昔时对叶知府印象很好,那回认错女儿,叶知府对她说,如果愿意,把他当父亲,他就当多了个女儿。
听付老大说叶知府能来应天府,很是高兴。
“太棒了!这样天卓就能留在应天府。哥,那叶知府来这做什么官?”
罗志豪道:“这次出这么大事,上上下下得拉下来不少官员。头一个应天府尹就得换人,天卓他爹没准就是下一个应天府尹了。”
付昔时不知道府尹是干嘛的,罗志豪给她解释:“府尹相当于现代京城一把手,出了这个事,冯府尹还能坐稳吗?”
“虽然人贩子可恶,但为了这个,上下换人,是否太严厉了?还是因为偷税漏税私下贪污的原因?”
罗志豪摇摇头,道:“两罪加一起,很多人不只是官做不成,还得坐牢,特别是贩卖拐骗来的人口,这个可比偷税漏税罪名大。”
付昔时不解,也不懂其中厉害关系,罗志豪又给她解释道:“咱舅说过,说一个女子大了成亲,正常情况下,生四个孩子,再过十几年,又成亲生子,这三十几年里,那个女子有四个儿女,十六个儿孙。一百个女子,可以有一千六百人,六十年会增加多少人口?前朝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孩子存活率低不说,青壮年没了多少?为何各个朝代规定女子十八不嫁人对其父母罚款不说,还得派官媒来强制婚配,就是为了人口。”
付昔时惊呆了,她一直以为这里女子十八岁前成亲是因为风俗,没想到是因为早婚早育、多子多孙。
难怪妹妹小云拖到十八岁前才成亲,再不成亲就要罚银子了。
“不是有一种一辈子不嫁人,自梳女?”
“那是后期,女人可以谋生,现在还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思想,哪家爹娘不让闺女嫁人?女人不嫁人靠什么为生?爹娘愿意,将来兄弟们愿意养着不出嫁的姐妹?所有人都成亲生子,谁来个反抗走不寻常之路?别说大不了当尼姑的话,当尼姑也不是剃了头发就能当,也得父母同意,还要有朝廷的度牒,没有尼姑庵护着,早晚也成了烟花女。谁放着平常日子不过,折腾那些?”
付昔时眨眨眼,想想自己刚穿来那会,一直想逃离豆家,要是遇见人贩子,一抓一个准,单身女子出远门,就不是正常人。
不抓你抓谁呀?
卖了白得一笔银子。
想一想就后怕,自己这两下子,也就对付豆渣,换了恶人,咋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