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氏紧紧闭着嘴,姨祖母最瞅不上她,绝对做得到。
包姥姥让闺女去外面,然后直捶胸口,哎呦哎呦的。
“我在我还能压着她,我就怕将来她是顶头婆婆,上面没长辈,她撒欢胡来,谁有耐心管她?一次二次人家不搭理,三次她就能把大铁他们毁了。”
陶姨姥这时才明白姐姐的担心,说道:“不是有两个嬷嬷吗?就让她不出门学规矩。”
“一年两年成,以后哪?谁知道她不经意会做什么?豆渣小时候,她听了一个人的话,要把豆渣定给一个腿脚有残疾的,说人家陪嫁多,反正以后再给豆渣娶一个二房,那家也同意。幸好还没下定,我揍了她一顿,给她说了多少遍包家不用豆渣来传后,她就听不懂,后来不是因为闹这一出轰回祖宅。豆渣是她生了五个闺女后的宝贝疙瘩,她比谁都护着儿子,到头来一样坑儿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坑孙子?哎呦喂!”
包姥姥接连捶胸口,哎呦哎呦的,道:“我一辈子紧盯着她,一转身去你那一趟给豆渣娶了,幸好娶了大铁娘,不然不知道她把儿子折腾成什么样。”
陶姨姥知道无知妇人瞎折腾能把子孙折腾成什么样,想了想说道:“等过了年我回娘家一趟,我得亲娘看看五姑,行,就接来,不行,我们再想想办法。”
最后小声道:“要是实在没办法,找副药,以后说不出话来,啥也办不了。有好日子过,会不会说话又能咋滴?要是能让我陶家子孙前程无忧,我宁愿这会寿终正寝。”
说完又说道:“大不了给女婿买个人伺候。”
包姥姥默默点下头,道:“等你从谭家庄回来再说。”
付温氏去了正院,见付昔时醒着,进去。
付昔时笑呵呵说了胖婆婆来后的反应,说她以后不和胖婆婆置气,生了孩子后,孩子大点要出去做生意。
“我想了,我的眼神不能盯在婆婆身上,成天看她过日子,我才二十,大好时光浪费在宅斗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的格局不能只有这内宅几口人大小,多赚钱才能多做事。”
付温氏说道:“你也别小看内宅之事,多少官家坏在内宅事上。”
“我知道,有的男人宠妾灭妻,宠着庶出压着嫡出,那是男人被女色迷的昏了头。在我这绝不会有这个问题,豆渣想纳妾,带他家人给我滚犊子!”
付温氏笑着摇摇头,道:“宠妾的人有,有几个是因为宠个姨娘丢了官的?那是妾室仗着被宠背后帮人办事,或者妾室娘家人横行霸道。还有自家老太太稀里糊涂让人钻空子办了糊涂事,连累儿子丢官,这样的事古往今来都有。”
接着说了一个她在通判府时听来的事,一个人中了进士,乡下亲娘当了诰命,有一年回家乡,收了人礼,帮人求情,她不知道求情的那家人糊弄她。
那家儿子欺负一个寡妇,寡妇不从,拿剪刀捅他反被杀。那人反咬一口,说寡妇勾引他,又讹诈他银两,约了奸夫杀他,他反抗中杀了寡妇,奸夫跑了。
县令听了诰命的话,放了那家儿子,谁知寡妇的父亲是个秀才,闺女受欺负被杀又落了个坏名声,一气之下上了吊。秀才儿子去安庆府告状,知府重新查了案,把案情往应天府一报,那个诰命被朝廷取消,他儿子受罚官降三级。
付昔时知道养母不会无缘无故给她说这个,联想到外祖母为何这么紧张胖婆婆的到来,比她还紧张。
难道也是担心这个?
付温氏继续说道:“以前在石河镇,有回你婆婆说漏嘴,也不算说漏嘴,她是想说给我听,别以为衙门里有人就能帮着办事,要是坏了豆家大姐夫的事,她可不客气。我猜想她自己曾经差点坏了事,你不是说过豆渣五姐想让豆渣大姐夫弄收粮条子没给她办吗?你婆婆的性子,为了自己闺女她还不去找大女婿?肯定以前在这方面出过事。”
付昔时道:“娘怎么没给我说过?”
她指胖婆婆去找养母的事。
“说了有啥用?除了让你生气,以前在石河镇她也做不出啥大事,如今在应天府可不一样,万一她糊涂那就是连累几家人。本来这会不该给你说,我看豆渣外祖母和平时不一样,所以提醒你一下。不是有俩嬷嬷哪?以后就让嬷嬷跟着你婆婆,人家有品级,你婆婆好歹不会当下人使唤人家。”
付昔时点点头,她也怕胖婆婆被人忽悠办个啥错事,不怕丢人,怕害了别人性命。
付温氏有些后悔之前劝养母接豆家人来,可是不接又不行,早晚都得接。
她是在付昔时吐口让豆家人来后,看包姥姥的神情多想了一下,想到糊涂妇人办事连累家人这方面。
所以来提醒养女。
一个豆包氏能让多少人紧张,偏偏她自己高高兴兴,心里啥事没有,就算将来办了错事,她也是无辜,无心的呀,谁让遇到坏心思的人糊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