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二胖,童向南显然更关心我这个亲外甥。
他又再敲了敲桌子,让二胖别打岔。
和他眼神相对,我也有些迷糊。
他所拍摄的照片里,被夹在中间的那个,就是我本人。
可我绝对肯定,我活了这么久,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表情姿态。
坐的是很稳,但缩着脖子,头和下巴往前伸,呲着牙,神情狰狞的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特么哪像是人啊,简直就像是凶猛无脑的野兽成精了一样!
陈祖道并没有主动要求看照片,却是向我问道:
“你和白晶丫头有没有再联络?”
我摇摇头:“我都快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了。”
跟着在心里补了一句,“我还真忘不了她的身材背影。”
陈祖道说:“你知道她的身份。她是胡黄出马堂的弟子。以她的先天体质,再怎么练,力量也不会超过焦桐。
可是,我亲眼看到过她出马。黄仙上身,弟子出马……她那时候能一只手,把一只日久成精的石狮子举起来,另一只手把石狮子的眼珠抠出来!
我后来试着举了举那石狮子,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拖着那东西走了四五米。因为那家伙最少得一千多斤!”
“老先生好功夫!”
童向南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面向我时,却是满脸认真:“你今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真是‘招魂’那么简单?”
他这么问没毛病。
作为心理学家、高级知识分子,他善于总结。
我真是对他合盘说了关于顾海涛、骆寅生、季巧梅的全部,可今晚的事,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特殊的仪式。
在所有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现象,我这头脑清晰的舅舅,都会从科学的角度去思考。
‘狼来了’是人为;
蛊虫聚集成虫雾,是自然现象,毕竟蛊术还是被多数人认可存在的;
火盆里的纸灰出现的异相,他跟牛顿一‘商量’,也不是不能解释。
忘了提一句。
即便是卫兰说了婆涅罗的事以后,他还是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了一下阿邦的死因。
阿邦和软皮听到身后有人叹息,那时两人或多或少都受到惊吓,已经不能够再坚守自身意念。
阿邦那时候,更可能已经被催眠。
所以,阿邦才会以那种怪异的步伐出现在我们面前。
话说回来,有人在夜里替逝者烧纸,但没听说过午夜还有人替谁上坟。
阿邦本就做贼心虚,那时突然清醒过来,见呼啦抄一堆人围着个坟头烧纸……
大晚上、烧完的纸灰伴着火苗飞那么高。
阿邦被活活吓死不稀奇。
“呼……呼……”
呼噜声传来。
循声一看,原来是顾海涛喝够了劲,趴在桌上睡死了过去。
他此刻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梦中那张倾斜的折叠圆桌。
童向南起身:“三七,明天还要做什么?”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作为先人……”
“呸!”
“我是说‘祖宗’要还没回来,舅,你最好还是陪着我。”
“好好想想,刚才那个是谁!”
童向南指了指我,径直步入了原先二胖和爷共同居住的一楼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