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但不能从梦境中醒来,而且完全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行动。
正当我惊骇之极,以为即将坠入魔道的时候,面前的墙壁中突然走出一个人,伸手向我怀里抓来。
我只觉怀中一空,同时一种力竭的感觉瞬间涌遍了全身。
我强撑着向替我解围的人看去,居然是曾经打过我车,自称烟头的那个鬼少年。
他从我怀里拽走的,不是人,也不是纸人,而是一套红纸糊的女人衣服!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
烟头说:“我是来替人带路的。”
“替谁带路?”我倒是没忘记,他说过自己现在是什么‘引路人’。
“季巧梅。”
“季巧梅?”
烟头点了点头,“我来是要告诉你,在季巧梅二十一岁阴寿当天,你要让她的亲人,替她烧一身纸衣服。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带她回来了。”
“她真的会回来?她怎么回来?”
我实在想象不出,那会是怎样一种情形。季巧梅可是死了二十一年了。
“我只是负责带路,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烟头晃了晃手中的纸衣,“你记住,要她的亲人烧给她才行。而且要在正当时烧,最多不能相差一个钟点,不然她就回不来了。还有,纸衣服烧掉之后,把我上次给你的烟,拿给烧衣服的人抽。”
说完,他就转过身,遁入墙中消失了踪影。
“三七,快醒醒!”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蓦然惊醒。
“做恶梦了?”皮蛋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先擦把脸吧。”
我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发现满脸都是冷汗。
“梦见什么了?”皮蛋边替我擦脸边问。
“没什么。”我勉强笑笑。
我没打算告诉她骆寅生的事,并且嘱咐二胖也别在她面前多说。
因为,骆寅生和季巧梅,实在很像是我和皮蛋现在的情形。
外边的天已经大亮,手机震动,是童向南打来的。
“喂,三七,顾海涛现在怎么样了?”
我说:“他昨天才到这边,就肚子疼,我只好让他在猴哥的诊所待了一宿。”
“嗯,我后来也想到了,顾海涛的身体,应该不太容易接受骆寅生的饮食习惯。”童向南顿了顿,问道:“你没什么吧?”
“我能有什么?”
“傻小子,我现在已经很了解你了,你就是什么事都在心里装着。听声音,就知道你昨晚一定没睡好。”
童向南叹了口气,“你昨天喝了酒,我没多说。现在打给你,是想提醒你,虽然骆寅生和季巧梅的经历,跟现在的你和皮蛋有些相似,但人的性格遭遇不同,也就不会有相同的结果。你不要想太多,否则很容易钻牛角尖的。”
“谢谢舅舅。”我已经对这心理学家舅舅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穿衣来到一楼。
问二胖,爷居然真的一晚上都没回来。
跟二胖一起来到诊所,远远的就见猴子正蹲在门口抽烟。
“你可是大夫,一大早就当街抽烟,影响不大好吧。”
猴子反手朝门内指了指。
我隔着玻璃门一看,只见解小环和顾海涛,正在里头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