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雯停下了脚步,而陆鸣则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一样,也停了下来,僵立在了那里。
“我怎么害他了?”
曾玉雯再次发声,但声音就像是破了洞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的,让人听了就觉得脑仁疼。
我咬了咬牙,试着上前一步,仍是大声说道:
“你愿意嫁给陆鸣,是因为爱他,还是为了钱?或者说,是你的父母家人想把你卖个好价钱?”
曾玉雯又是一阵怪笑:“卖女儿?说的好。他们的确是卖女儿。卖女儿的钱,在我和陆鸣举行婚礼之前,已经给他们儿子付了新房的首付了。”
我说:“你本人并没有反对!”
‘曾玉雯’默然不语。
“从退婚那天算起,到现在有小半年了吧?你有没有找过陆鸣?”
问话的同时,我又再往前迈了一步,“如果你真的爱他,我不相信有人能够阻止你去找他。可是你并没有找过他。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和你父母、弟弟的想法一样,你并不是那么爱陆鸣,而且以为同一件‘商品’出售两次,更合算?”
“我没有!”
‘曾玉雯’猛地转过了身。
陆鸣也被她连带的侧过了身子。
然而,此时看来,陆鸣没有任何表情,倒像是一具被强行架着的行尸走肉。
‘曾玉雯’声音沙哑道:“我不去找陆鸣,是因为我不敢,因为我怕他会像我第一个男朋友一样,被我爸害死!”
我忽然有种十分怪异的感觉。
那是因为,记起了昨晚的一个细节。
我曾对烟头提起江亚珍,那时候,烟头的表情很有些不自然。
想到黑帖上江亚珍的出生日期,我试着问道:
“你的第一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曾玉雯’像是陷入了回忆,恍然道:“他叫陆小龙,但他没有身份证,当时所有人,都叫他——烟头。”
昨晚通过相语所见到的画面,再度从脑海中闪过。
“冯丽去工厂……也就是去你家找她爸爸的时候,你在家、在地下室!你和烟头在一起!你也看到了冯丽是怎么死的!”
‘曾玉雯’直勾勾的看了我半晌,哑声道:
“是!那时候…不久前我才告诉妈,我喜欢烟头。她和爸对我又打又骂……那天我偷偷的和烟头躲在他宿舍里,我们都看到……”
“看到你弟弟跳起来,踩死了一个刚做完手术、病秧子一样的女孩儿!冯丽是去找她爸的!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回想冯瘸子和冯丽的死状,我有些难以控制情绪,厉声道:
“我可以理解你当时不敢露面,可是在你父亲和烟头处理完冯丽的尸体后,你完全可以报警!你说烟头是你第一个男朋友,你认为他是因为帮你爸处理尸体,之后被你老爸害死的?你爱他?可你同样没有报警!你现在告诉我,你爱陆鸣?你,懂得爱一个人吗?”
“我是被逼的,我害怕,我知道什么是爱……”
“你不知道!八抬大轿抬的是大家闺秀;重金礼聘娶的贤惠之女!”
我大踏步走到她和陆鸣身前,放低了声音:
“那天在烟头的宿舍,你和他在干什么?我是不是应该补充问一句——你是否以完璧之身,拉着你所说的、现在的‘爱人’作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