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你,我都听迷糊了。”
这时,刘洪已经小声对闫冯伟和卢泽林说了我们在船墓中的经历。
闫冯伟挠头道:“宫里的太监……那他对明代宫廷中的东西一定很熟悉。要是去鉴宝,对明代的古董,肯定比专家还专家!”
刘瞎子扶了扶墨镜,看着我说:
“有些问题是不是有答案了?”
我点点头,“你之前也闻到了药俑发出的气味,应该知道他是怎么被吓死的。”
刘瞎子像是愣了愣,居然把两根手指伸到镜片后,抹了抹眼睛,低声道:
“药俑的确很可怕。”
随即像是掩饰似的,抬高声音问道:“他怎么会中招的?”
我说:“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对食。”
闫冯伟道:“这个我知道啊,太监虽然不能人道,但因为精神上的需求,会和宫女‘结为夫妻’。这在现代来说,就是搭伙过日子,在古代就叫对食。”
“跟孙太监对食的宫女,也就是他老婆,也是伺候李妃的。”我瞟了安欣一眼。
刘瞎子何等的聪明,扶着墨镜往前凑了凑,“不会这么巧吧?”
“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没看到那个药俑的脸?”
“没有啊。”
刘洪看看瞎子,“我们当时才把那药俑拽出来,你就被吸到船里去了,我们俩赶忙就跟着下去了。那个时候水势已经起了变化,那药俑……应该被暗流冲走了吧?”
我说:“孙太监做了陪葬,和他对食的宫女,就被制成了药俑。孙太监没有服毒,本来是有机会逃出船墓的,但坏就坏在——他挺重情义的。
那些药俑外面封了一层蜡壳,但每个药俑的样子,都不一样。蜡壳,应该是按照药俑原来的样子塑造的。孙太监找到了跟他对食的宫女,想把她的遗体带出来。
可是,他就只知道蜡壳里的,是自己女人的遗体,却不知道药俑的厉害。打开咱进出的那扇门的时候,蜡壳化了,药俑开始发芽、发出气味。
孙太监出现幻觉,最终被活活吓死,而那个宫女制成的药俑,就被卡在了门里,在河底泥沙的填充下,硬是做了几百年的‘守门员’。”
刘洪道:“几百年都没有腐烂……”
刘瞎子接口说道:“药物作用。”
刘洪这时也已经想到了某个关键,快速的扫了安欣一眼,“不对啊,人都死那么久了,药俑怎么还能行动?”
“不是一定要有灵魂主导,尸体才会动。科学之上才是玄学……药俑会生根发芽,你认为长出来的是人参首乌,还是能够让死尸动弹的真菌?”
见我们都看着他,刘瞎子耸耸肩:“我兄弟徐老二是法医,这是他的理论。”
安欣明显忍不住想要开口,刘瞎子却抢在她之前,点指我说道:
“堵着入口的药俑是和孙太监对食的宫女,之前你从水里背出来的那个,又是怎么回事?她应该比‘孙太太’出来的要早,不然不会变成那样。”
我摇头:“孙太监吃的虽然是假的毒药,但是服药以后,有过一段时间的假死现象。所以他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过什么。”
刘瞎子称呼和孙太监对食的宫女为‘孙太太’,并非不尊重,而是为了方便叙说对方的身份。
然而我听到这三个字,又再不自主的看向安欣。
我并不是在一个集中的时间,接收孙太监全部的记忆,如果是那样,我绝对会立时发疯。
从船墓出来,再看到安欣,我忽然对她有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
就好像——我很久以前就见过她,而且关系密切。
上车后,我和孙太监进行了意识的交流,又再得到了他一部分的记忆。
那时我才知道,我并不是在很久以前见过安欣,而是安欣的模样,和我进到船墓之前,曾正面相对的那具药俑的面孔,有着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