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美芝颤颤嗦嗦道:“我拿过那把刀,上面有我的指纹……”
“警察来了,你就实话实说。你又没真的杀人,你怕什么?”
栗美芝到底还是哭了出来,“我家住十五楼,开元死了我不怕,楼上死了我害怕……”
“我……”
我想骂街,但现实要做的,是赶紧离开。
车开出小区,没过两个路口,就有拉着警笛的警车迎面呼啸而过。
“他娘皮的!”吕信骂了一句。
我闷哼一声:“骂街有用那就一起啊。”
吕信恨恨道:“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居然让后生小辈给耍了!”
我说:“想开点吧,时代在进步,各行各业也都在精益求精。”
“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老家伙让小家伙给骗了?”
吕信在意识中,突然对着我笑了:“我说一件事,你肯定也会骂人的。”
“那就别说。”
“嘿嘿,我不说,你一定后悔。”
“你觉得我还有心情跟你逗闷子吗?”
我现在表面镇定,实则混乱到了极点。
我的想法很简单,是金童杀了翟雨佳,我不管主谋是谁,只要抓到金童,往局子里一送,我杀人的罪名就可以洗脱了。
可是金童也死了。
这次我不算直接中招,原因是思念丈夫的栗美芝替我顶了雷。
换个‘抽象’点的说法——现在一辆车上,有两个‘杀人犯’,还有一个比我更严重的‘精神分裂’。
吕信在笑,笑得很阴险:“你刚才的第一个念头是对的。金童刚死,小区保安那么严密,真正的凶手不可能那么快离开。你认为凶手很有可能还躲在房间里,所以才挨个房间察看,对不对?”
我说:“我想错了。”
“你没想错!”吕信显得很不冷静,“真凶就在房间里!”
我猛地踩下刹车:“次!”
一连串的脏话从我口中骂出来,直把栗美芝和翟雨田都听愣了。
翟雨田终于忍不住道:“够了!现在骂人有什么用啊?”
我重重拍着方向盘道:“我特么骂人,是因为我特么上当的时候,给我下套的人,就特么在我旁边儿!我特么就跟个瞎子似的,直接把你特么要找的主谋,给特么放跑了!”
吕信哈哈大笑:“你的想法没错,可你以为真凶藏进房间肯定得关门。你把所有关门的房间都看了个遍,就有一间没关门的,你就没看!”
“我次……”
我和吕信的对话,翟雨田自然听不到。
她仍是一头雾水,盯着前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想去哪儿?”
“找高队长,交证据。”
翟雨田一愣:“什么证据?”
我拿起驾驶台上的手机,解密后点了两下,扬声器里立时传出一段对话——
“包的确是我故意丢在车上的……我引你去,但布置陷阱的不是我……”
我收起手机,说:“鬼的声音不能被录下来,人可以。这段录音或许不能完全洗脱我的嫌疑,但起码能让我在警方调查期间,不用被拘着。”
翟雨田神色复杂道:“那你车上的文物呢?”
我说:“东台门的闫冯伟,和我‘儿子’沈三,都会替我作证东台门那件事。反过来骗了一帮老千,好像不算犯法。骗子团伙不死心,栽赃报复,这个说法貌似很能站得住脚。”
“呵,你从一早就想好了。”
翟雨田脸色转变的同时,声音语气也稍许有变化,“用最直接的方式把利益最大化……我现在相信你是我同行了!”
“翟雨佳?”
“嗯,我认栽了。你是高手。”
翟雨佳突然抬脚踹在驾驶台上,“可我特么该怎么办?”
我说:“两条人命了。你要相信警察叔叔,他们的侦查能力不是你这类小角色能想象的。”
“我信他个鬼!”
翟雨佳又再狠狠踹了一脚。
“啪!”
后方伸出一只手,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栗美芝两眼通红,抬着手,身体哆嗦着大声说道:
“别再踢我老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