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梁开元没有讲述的另一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夫妻相’,栗美芝和梁开元犯了同样的毛病。
就是,说到后来,就一直反复说‘他对我实在太好了’。
就像梁开元说‘那女人真美’一样。
不过栗美芝也具体说了几样,梁开元是怎么对她好的。
梁开元给她住从出生就没住过的好房子;给她穿从出生就没穿过的好衣服;除了让她吃撑了的那顿早点,还给她吃从出生就没有吃过,甚至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栗美芝忽然再次把脸埋在法斗身上,浑身颤抖着哭了起来:
“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杀了他……”
我问:“你怎么杀他的?”
“我……我用刀捅他……”栗美芝越发颤抖的厉害,“一刀…又一刀……我为什么会那么做?为什么?我不是该捅死那个把我不当人的王八蛋吗?”
她哭的楚楚可怜。
然而,我和方玲都感到一阵惊悚。
那是因为,我们都见过梁开元敞开怀时,满怀是血的样子。
而且,直到现在,栗美芝的口音也没改过来。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现代的衣服,我很可能会当她是另一个人,一个耍钱押铜板和碎银子时代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觉得自己很残忍,但还是想借这个机会,向‘当事人’直面寻求一些问题的答案。
栗美芝抬起头,涕泪横流的连连摇着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就只知道,我用一把生锈的尖刀,一刀一刀……”
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我心一沉,赶紧走了过去。
我担心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身体出状况。
我本来想掐她人中穴,可手还没挨近,她忽然抬起头,对着我说:
“谢谢。对不起!”
我一怔:“什么?”
“谢谢。对不起。”
栗美芝又说了一遍,竟一下握住我的手,“我记起来了,开元临死前,最后对我说的是:谢谢。对不起。”
我下意识‘哦’了一声。
皮蛋这时绝不会介意我和栗美芝的‘亲密接触’。
因为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会儿栗美芝就像陷入沼泽不能自拔,我就只是她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谢谢,对不起……”皮蛋有点出神,“他赢得了你,对你很好,他是你的恩人……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谢谢和对不起呢?”
栗美芝突然“啊”一声尖叫,松开我的手,双手抱头道:
“不只是在梦里,不只是梦里!我刚记起来,他被那个贼杀死的时候,临死前也是对我说了这些!”
我脑子里蓦地像是划过一道闪电,尽量用最低却能让她听清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
“这一次,是谁杀了梁开元?”
“是我!”
栗美芝猛地抬起头。
见她圆瞪双眼,脸色煞白,想要紧咬牙关,却控制不住发出‘嘚嘚嘚’声响,我直觉不妙。
我忙不迭一把掐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把她的头揽进怀里,快速且夸张的吐着气:“呼……呼……呼……”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