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雨刮器,扫掉前挡的雪。
那妇女似是听到动静,抬起头,转脸看向这边。
车本来停在楼门口,随着她的走近,加上从棉袄领子里抬起下巴观望,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的脸。
脑海中闪过画面,我一阵恶心形于颜色。
方玲察言观色问:“怎……怎么了?”
我摇摇头,回过头对高和说:“高哥,要是有证据,这女的可够判的了哈。”
高和不动声色,等保安主管打完电话,才让除方玲外其他人下车。
我下车前,方玲忽然拉住我,舔了舔嘴唇却不说话。
见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问她有什么事?
她眼神变得有些怪异,竟还有些恨意:“如果是吕信,单用一张嘴,就能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我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我不是吕信,现代社会个人的言论多数也不能作为有效证据。你乖了,留在车上,我开着空调,你休息一下。这件事能处理成什么样……看情况吧。”
房门打开,开门的,正是刚才上楼的那个妇女。
见高和出示证件,对方脸色不变,“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们接到举报,说有人虐待老人。”
高和让出半步,斜向后指了指保安主管。
能做到主管级别的保安也不是吃白饭的。那主管也不说话,就是臊眉耷眼的和对方对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妇女显得很吃惊,原地彷徨了一阵,才想起来把门敞开:“同志,进来说吧。这叫怎么回事……这叫怎么回事来着……”
短瞬间通过她变化的表情,所捕捉到的画面,让我有种想要呕吐,又有想要揍人的冲动。
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我真是见识到了。
什么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也见识到了。
能把一个老太太那样折腾,那能是人干的事?
虽说老头不是个好老头,可她那样对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姚丽珠,是我们通过保安主管得知的,这个本来是保姆,现在已是本家女主人的名字。
她把我们让进屋的同时,随手掏出手机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边脱外套边朝里屋喊:
“当家的,当家的!来客人了!快出来!”
眼见一个干瘦却挺着肚腩的秃顶老头,拄着拐棍从里屋挪出来,我下意识看向保安主管。
彼此眼神相对,我终于明白他说‘宝刀不老’这个词的意思了。
对于‘登门造访’,高和是行家。
他去跟对方谈话,我就一直眼珠在老头和姚丽珠脸上打转。
双方的交流并没有持续太久。
姚丽珠本来还一副委屈的样子,时不时还隔着高和,朝保安主管瞪上一眼。
后来听高和把话说的重了,索性冲进里屋,拿出两本崭新的结婚证拍在茶几上。
“你们上下嘴皮子一碰,想说什么是什么。可我是真心对待老邝,别的不图,就图他人好!你们说我虐待熊老太太,证据呢?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