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那姓丁的律师指向我身后,“这几位是?”
闫冯伟压根没搭理他,直接搭着我的肩膀大声道: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跟你嫂子刚认识那会儿的事?”
他指指跟来那几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这哥哥,就是我当初‘英雄救美’,拿花盆给我开了瓢的那个!这几个全是东台门市场监管,我专门拉来跟你喝酒的!”
我一阵无语。
原来如此。
怪不得一个个气势都这么强横呢。
我最初不是没想过搬兵,可是也想到场面会难以收拾,甚至被对方当做把柄。
但是现在,一个朋友带着他的朋友、几个市场监管员过来找我吃饭,谁也说不出什么。
只能说,闫冯伟不是一般的鸡贼。
他环视一周,大手一挥:“都鞠躬了吧?该哭的哭了吧?没事儿了就吃饭去!甭管大丧小丧,替我兄弟办事,我请饭!”
他们一走,屋里顿时又安静不少。
外边开始下雨,我不喜欢黑暗,所以开了灯。
之前那个白眉毛老人喝道:“灵前不能亮灯!”
“设灵堂了吗?真要把这当灵堂,长辈还得哭三抱呢!”我看向他的袖口。
老人自然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刚才就象征性的抹了抹眼睛,嚎那两嗓子也是干打雷不下雨,不可能眼泪濡湿袖子。
留下来的,除了这老头和对方的两个律师,还有一个五十多的半大老头,和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那看上去像是两口子。
不用自我介绍,也差不多能想到,这都是诚叔的大辈儿和‘近亲’。
那中年男人,起身掏出烟盒,抖出几根,笑着递到高和面前,“老高,来一根儿,缓缓情绪。”
见高和接了烟,他自己也叼了一根,边掏出打火机点烟,边随意的把烟盒递到我面前:“鞥鞥!”
我冷冷道:“就这么大间屋子,有三个女同志在,抽烟不怕呛到她们?”
高和刚把烟点上,立马掐了。
中年男人一脸尴尬,走到门口,把刚点的烟丢了出去。
他还不算什么,最尴尬的是白眉毛老头,老烟杆子已经叼在嘴上。另一个半大老头正划着火柴,准备替他点烟锅子呢。听我这一说,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咳!”
白眉毛老头咳嗽一声。
半大老头看了我一眼,又划了一根火柴,仍是去帮他点烟锅。
刚好一人端着茶盘进来,我随手拿过茶壶,揭开盖,反过来把茶水一股脑泼在地上。
“呃哒!呃哒……”
端茶的人怪叫着往后跳。
其余人也差不多都被热水溅到,倒退的倒退,缩腿的缩腿。
白眉毛老头才刚示威性的狠抽了口烟,被这一惊,直呛的脸红脖子粗,咳嗽不停。
嘈乱过后,我沉声说:“在座的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不管什么身份,我尊重你们每一个人。但是尊重是互相的,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没什么男尊女卑。同在一间屋里,是爷们儿就得有爷们儿的风度,不能让女同志觉得厌烦!”
说罢,我把茶壶放回茶盘,对端茶那人说:“二狗子,诚叔生前喜欢喝绿茶,不喜欢茉莉花,再去换一壶。”
‘二狗子’背着其他人,拧着眉毛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