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折割采生’。
才知道,那老猴儿——其实是个小孩儿。
从我能下地(其实第二天就能下床了)。
那时候我就在院子里磨刀,不停的磨。
后来,我爷把我打了,差不多就是——一巴掌扇晕了。
“没你事儿!”
“你给我消停点儿!”
“麻痹的!你是我孙儿!”
“我X你……”
那次,我是第一次听爷骂了那么多脏话。
……
“瞧你这一脸狠样,想什么呢?”
问我话的是沈三。
我恍然惊醒,看看已经醉得出溜到桌子底下的卢泽林。
“他都喝成这德性了,怎么不往屋里抬?”
小沈三指指我身边:“换了是你,你媳妇儿能把你背山顶上去!可那是你媳妇儿对你!你就看眼巴前,除了你,咱谁还能搬得动他?”
我右手还没好利索,但还是半抬半抱,把卢泽林弄到了里屋诚叔的床上。
我和皮蛋刚回到正屋,小沈三就问我:“你信这孩子说的吗?”
我摇头,却是说:“我不想信!”
小沈三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说:“等他酒醒了,看他选。不行就……跟你一个屋。”
“当下呢?”小沈三眼中不自觉透着邪气。
“收拾房间!”
等差不多把整栋屋子收拾妥帖,小沈三走到我面前问:“你是真没留意到?”
我拉住他的手,走到院里,面朝着一间屋,指了指一个位置:“是不是这个?”
“你先前就发现了?”皮蛋低声问我。
我们面前的,是一间单独的厨屋。
我们站在门口。
我指的位置,是临近灶台旁边,墙上的一个,竖长方形的墙洞。
实际那不算墙……
是墙体凸出的一根砖砌的立柱一样的……柱子,或者说是烟筒。
那也不是单纯一个洞,而是……两个……或者说是三个大小不同的——砖柱里掏出的窟窿。
皮蛋忽然问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上还是下?”我反问。
皮蛋吐了口气:“你见过啊!”
我点了根烟,顺手抓了一把柴草点着,放进最下方的墙洞里。
跟着填续树枝。
再就加了两根经烧的木柴。
皮蛋边拿起一旁的水壶接自来水,边怏怏的说:“惯的你臭毛病,非得用开水冲茶啊……”
我反驳道:“要不高和办公室那茉莉花我一口不喝呢!”
小沈三蹲在逐渐旺盛的炉火边,看看我,指着炉膛说:“你也算有见识,知道什么是开小灶了?”
我点点头:“其实这也是一灶。早年间,吃宵夜、炖燕窝……下面条,不可能起大火。就这柱子灶头里生火,上面架砂锅。”
小沈三道:“外头下雨了,既然都点火了……我看他们家冰箱还有不少半烂不烂的菜,还有肉,要不,咱烫个火锅?整两盅?”
我斜眼看着他:“就一瓶底儿三粮液,让卢泽林喝完了……”
“买去!”
沈三一下蹦了起来,冲我坏笑的同时,伸出一只手:“孩儿替爹买酒那不是常事嘛。”
我点点头,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给他。
不等我开口,他就指着我鼻子道:“别骂街!我年纪比你大多了哈!”
“你不是说替我买酒是常事儿嘛。”
“是……可那……”
沈三反应过来,跺脚指着我道:“你就该烂嘴岔子!就该烂嘴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