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叹了口气:“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先别肉麻了?怎么不得先把眼皮子底下的事办完,再说旁的?”
我脸一热,忙说:“那次邵家开二道席,老白爷又再私下找到我爷,说前一晚发生那样的事,基本证实,那晚应该就是邵憨子的头七。邵憨子当晚回魂,因为厌胜的缘故,带了邪祟回家。我爷和老白爷联手,把邪祟赶走了,也破了厌胜,但邵憨子的魂,却没能去它该去的地方。所以,要想彻底解决邵家的事,就得想办法,把邵憨子送走,把他给超度了。”
“超度?”猴子挥了挥手,“你先前不是说,要把瓶子里的脏东西封印了吗?怎么改主意了?”
我说:“之前说要封印瓶子的不是我。我以为那人真想帮我,后来发现,他好像是在骗我。直觉告诉我,如果按照他说的去做,结果一定不会是我们想要的。”
“骗你?他为什么要骗你?”皮蛋看我的眼神很是古怪。
那自然是因为,在场的人当中,只有她留意到,我并没有真的拨通手机。
我说:“这件事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也来不及再想别的办法,只能是放屁装竹筒——全靠蒙了。”
我告诉猴子和皮蛋,老白爷超度邵憨子当晚,我也在场,眼下咱就彻底摒弃某人教的法子,照搬老白爷的办法。
猴子担忧道:“这种事咱们都不懂,光是照葫芦画瓢,那能行吗?”
“我看行。”皮蛋瞥了我一眼,小声叨咕:“反正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闫冯伟倒没吹牛,除了灵牌和五帝钱、桃木短剑,其余东西他都准备了双份。
我先是将原本放在门口的香炉,移到了灵牌正前方。
然后拿出一捆蜡烛,点燃四根,分别安放在房间的四个角落;将剩余的蜡烛,从桌上的瓦片房开始,用卷尺测量距离,分两列直延续安放到门口。
猴子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很早以前见过阿婆这么点蜡,可蜡烛不是应该摆在门外面吗?”
“头七当晚,蜡烛摆在门外,是给死去的亲人照亮,接他们回家。现在我们不是迎接,是送行。”
我边解释,边拿出黄米,撒在两排蜡烛中间。
闫冯伟在外边喊道:“兄弟,事到如今,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过……你现在能不能去楼下,拿两件厚衣服给我?这一到晚上,天变凉了,我还没什么,你嫂子身子单薄,我怕她撑不住!”
“不行!”
我拿了陶土盆,走上露台,将土盆摆在正门口的房檐下。走到闫冯伟和孟珍面前,将两人的灯笼接了过来。
闫冯伟拉着孟珍起身,问我:“计划改变了?我们不用在外头喝风了?”
“灯笼不用拿了,你们俩还得在外头。”
我看看孟珍,稍一犹豫,冲闫冯伟努努嘴:“把雨衣给她,你站到雨里,把全身淋透。”
闫冯伟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咬牙点点头:“成,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我媳妇儿没事就成!”
说着把雨衣整个裹在孟珍身上,替她拉好拉锁,攥着双拳走到了房檐外头。
“淋湿以后,还回原来的地方,缩在那儿别动。”
回到屋里,皮蛋和猴子同时凑到跟前,皮蛋小声问我:“你是不是故意整光头佬?”
我说:“超度邵憨子那晚,我爷让邵家的所有近人把棉袄脱了,去到院子里,拿雪往头顶上拍。我当时问过他类似的问题。他把我训了一顿,他说:什么都可以拿来玩笑,唯独这种事不能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