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问我:“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是从哪儿来的?”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高和在我肩膀上按了按,“这次和上次不同,不管你有什么原因,在嫌犯被定罪前,你都不能见他!这是规矩!”
“有没有笔?”我低声问。
高和掏出本子和笔递给我。
我快速的写了几行字,高和看后,很有些兴致勃勃:
“你终于肯承认,你继承了杨武刀的衣钵。真是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玄妙的存在。”
我拿过本子,又唰唰写了几行。
高和低头看着,口中道:“可以理解,人类发明了相学,那就一定以人为本,总不能替狗看相。”
我又连着写了一气,把本子递到他手里。
高和低头察看,表情逐渐凝重起来,“跟只瘟鸡一样,卖给谁……多少给点,好歹是个带把儿的……赔血本了……”
他蓦地抬眼看着我:“听上去,是两个人的对话;彼此是买卖关系,但因为货物成色不好,最终没有成交。”
猴子走过来道:“带把儿的?不就是公的?活物?”
他看向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这货物不会是指人吧?”
高和边把本子递给我,边沉声说:“你跟我说过,你是被你爷从山里抱回来的。你怀疑自己是被人拐子拐卖,最终丢弃在山里的?你想见嫌疑人,目的是想查清楚自己的身世,对不对?”
我点头。
高和神情越发严肃,“你现在怀疑这个案子的嫌犯,是当初拐你的人,还是拒绝收买你的人?”
我写道:‘收买。人拐子应该是女人。’
高和说:“我相信你能认定这一点,有你的道理,可你要明白,你所有的指证,都不能作为实际的证据!不过你放心,他真要是还犯过拐卖人口的案子,我就一定有办法让他开口!你就好好养伤,其它事交给我。我这就去办!”
高和走后,我一直都在发怔。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追寻自己的身世。
可是,这一次,我忽然有了极度的渴望。
爷比我亲爷还亲,可他老人家常说:到了(liao)、到了,什么叫到了?人好赖都是一辈子,真正活明白了,那才算是正经活到了。
我到现在也还不敢说,完全理解这话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的遭遇,让我有种相当疲惫的感觉,就好像心理年龄一下子翻了一倍。
人活一世,能够完全活‘明白’的人,实在是不多。可是,我至少得知道,我从哪儿来吧?
“孩子,你没事吧?你浑身都在抖啊。”
我回过神来,看到皮蛋妈关切的目光,赶忙摇头:“没事……我没事。”
再看看同样关切注视我的猴子和皮蛋,我清醒不少。
我写给高和看的那段对话,正是我梦里出现的那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