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哭道:“他原话就是这么说的,还说我要是实在舍不得死,和离也成,看在三个孩子的份儿上,看在我这么多年为沈家里外辛苦的份儿上,他会求爹娘多给我一些补偿,不会亏待了我的……他明明知道我这些年为了沈家里外辛苦,想要分家也不是为的自己,还是对我这么狠心,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宋氏急道:“那大嫂现在打算怎么办,再不提分家的事儿了吗?可我昨晚都说得小梧他爹松口了,说只要大哥愿意分家,他也愿意……”
谁曾想大伯子居然这么坚决的不肯分家,那这事儿岂不只能黄了?他到底怎么想的啊,家产他这个长子可是要占大头的,如今四房花得越多,将来他得到的可就越少!
“二弟松口了?”姚氏狠狠擦了一把泪,“那我们就更不能放弃了,他不就是以为我是在吓唬他,不敢真的死吗?我会让他知道,我绝不是吓唬他,他不同意分家我真的会死给他看的!”
宋氏忙道:“大嫂你千万别冲动,我们再来想办法,不是还有大姐吗,我们回头请她帮忙劝劝大哥,指不定大哥就答应了呢?反正你这两天稍微克制一下火气,别再跟刚才似的了,不然让娘瞧出什么来了,可就……”
惟恐姚氏一个冲动之下,坏了大事,低声又苦口婆心劝了姚氏一大通话,估摸着季善快回来了,才赶紧打住,到厨房外宰起猪草来。
季善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便去菜地里弄了半篮子芋头回来。
就见姚氏脸色已好看了许多,见她回来,还笑着给她道歉:“四弟妹,我方才话说得不中听,实在是这几天都睡得不好,心里很烦躁,总是克制不住火气,你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季善伸手不打笑脸人,姚氏既给她道了歉,她自然也不会再揪着不放,遂也笑道:“大嫂方才说什么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这芋头是现在就煮吗,那我马上去洗啊。”
说完便打了水,去厨房后门外洗芋头去了。
姚氏方与一旁的宋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时吃过早饭,沈九林有事去了镇上,沈石沈河便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兄弟俩以往都是贪活儿的人,到了地里便是埋头苦干,连话都少说的,可今日,二人却都明显心神恍惚,沈石锄地时还几次都差点儿锄到了自己的脚。
在又一次差点儿锄到自己的脚后,沈石索性把锄头往地上一倒,坐到了把手上,这才与沈河道:“歇会儿吧二弟,活儿虽多,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沈河也心浮气躁的,闻言坐到了沈石对面,片刻方道:“大哥,昨晚我好像听见你们屋里有人在哭,你跟大嫂……还好吧?”
沈石看向沈河,见他眼里也有血丝,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叹道:“不好,你大嫂疯了一样,自老四醒了以来,便一直跟我说想分家,我肯定不答应啊,还想着慢慢儿劝她别弄得好好儿一个家给散了。谁知道她昨晚居然跟我说,我不同意分家她就、就死给我看,我只好说让她尽管死,等她一死就给小松兄妹娶个后娘回来……希望能吓住她,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吧,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