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榆点点头,牵强地勾了勾唇角:“......算是吧。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这几天一直很迷糊,不认识人。”护士叹息着摇了摇头,看到乔桑榆一直盯着李敏芝,
以为护理工作有什么不妥,连忙出声解释,“她的头发是自己剪掉的,她自己好像很排斥。以前她姐姐还会来这里给她梳头,但是现在......”
护士的声音停了停:“听说她姐姐去了美国,也不会过来了。”
***
李敏芝的姐姐,可不就是李勤芝么?
她哪里是去的美国?
她只是......再也“回不来了”而已。
“好了,吃完了!今天很棒!”最后一口饭正好喂完,护士收拾着餐盒,明知道李敏芝不会有任何回应,仍旧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像夸奖幼儿园孩子那般肯定她,“你乖乖坐在这里,等我收拾好了,推你去花园看看。”
乔桑榆接口:“不如......我带她去吧?”......
疗养院的诊断,是李敏芝的神经受到了损害,很可能会永久性地维持这样。
乔桑榆推着轮椅上的人向外,想着李敏芝如今的“结局”,不禁有些唏嘘:让她和祁漠相认,看来是越发不可能的事了。
外面的阳光正好,午间的日头有些热,乔桑榆特意选了一块阴凉的地,才刹住了轮椅,自己则坐在李敏芝对面个的某个石凳子上:“阿姨,您能听到我说话吗?”她抬手摆了摆,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谢谢您那天帮我。”乔桑榆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听,但心里的话她还是想说出来,“那天看到您的样子,我想当年您放弃祁漠,应该也是很舍不得的吧?如果有机会重来的话,您还会......唉,我在说什么啊!”
乔桑榆懊恼地噤声,抬头看向李敏芝。
后者似乎也没有在听,目光依旧空洞,表情依旧木讷。乔桑榆只能在旁边静静地陪着,停顿了良久后,才正色出声:“阿姨,不管祁漠的想法怎么样,疗养院这边的费用,我会负责到底。就当......我对您的感谢。”
李敏芝没回答她。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某一处,在某一瞬间陡然目光一闪,眼里的混沌被狂喜替代:“是......是小漠吗?”她突然开口,嗓音又惊又颤。
“什么?”乔桑榆一下子没听清楚。
“是小漠吗?”李敏芝的反应却是很大,她加大了声音,说话的同时也试图从轮椅上站起来,“小漠!”但是她的脚下没有什么力气,踉跄着才迈出步子,两腿一软便栽了下去,连带着把轮椅都带倒了,弄出不小的动静。
“小心!”乔桑榆急急地去扶,搀住了李敏芝以后,目光才复又看向她先前死盯着的地方——那里是院子的出口,两旁种着葱翠茂密的常青树,院外的地方空无一人,院内的地方有几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在做康复训练......
她看到了谁?
祁漠吗?
可是那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都该死......该死......”李敏芝遍寻不得,嘴里便开始不住重复,哆哆嗦嗦地又往自己的轮椅走,一旦坐上轮椅,便再度恢复一言不发的模样,继续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出神。
乔桑榆叹了口气:神经损伤......她看起来真的有几分疯癫了。
“我推您回去吧。”......
乔桑榆隔三差五地会来疗养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