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面有愧色。
耿武:“不然,董卓亦当今天子之外戚,张扬跋扈或许有,威逼从何而来?况且方伯的冀州刺史,乃是董卓所授,若要兴兵,岂不备德?”
刘子惠:“冀州刺史之位,乃是国家所授,岂是董卓私相授受?”
韩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个冀州刺史,乃是太傅袁隗、太尉黄琼、司徒杨彪、尚书周毖等共同力荐,否则根本没有机会超过众多候选人放在董卓面前。董卓之所以同意,第一个原因是不愿意违背众人意愿,第二是政治交换,作为袁门故吏的韩馥让出御史中丞、尚书之位,由董卓亲信担任。
刘子惠算了政治账,可韩馥还有担忧:“袁家兄弟在雒阳时就不敢与董氏之对敌,如今董氏手握北军、西园军、南军,凉州军,皆天下精锐,袁氏能赢么?”南军泛指卫尉、执金吾、虎贲、羽林、城门校尉、奉车都尉等一系列皇宫护卫、雒阳守卫,其战力参差不齐。
故钜鹿太守张导说:“刚才使者逢纪说过,关东群情激奋,河内郡、兖州、豫州大部分郡已经举兵,分屯怀县、酸枣、阳翟、鲁阳等地,总共数十万,对雒阳形成了半包围态势,一年半载后,雒阳粮食、财货皆缺,董卓必败。军事上方伯还有什么迟疑呢?
方伯的亲属不少在颍川,如今颍川太守李旻已与后将军袁术、豫州刺史孔伷结盟共誓,方伯难道可以不顾宗族倒向董卓么?”
韩馥:“董卓暴虐,皇纲失统,我意已决,共襄盛举,清君侧!”
。。。
不久,袁绍、韩馥、王匡、张导等于魏郡漳河之旁会盟,史称“漳河之盟”,盟曰:
“贼臣董卓,承汉室之微,负甲兵之众,陵越帝城,跨蹈王朝;幽鸩太后,废弃弘农,挟持幼主,残害忠良。
神明怨惧,无凭恃之士;兆人泣血,无控告之所。仁贤之士,痛心疾首;忠义之士,目眦欲裂,皆欲奉辞伐罪,替天行道,诛灭贼臣。
凡我同盟之后,必毕力致命,以伐凶丑,同尊王室,翼戴天子。有违此盟,神明是殛,俾坠其师,无克祚国!”
共举袁绍为盟主,韩馥此时本势力最强,却持两端以观望,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只是誓言却与酸枣不大一样,没了“殒首丧元,必无二志”,改为“毕力致命”,也没有提到臣节,誓言见证者也从“皇天后土,祖宗明灵”简化为“神明”,违背誓言后果也去掉了“无克遗育”。
酸枣、漳河两篇盟誓,不久传遍四海,天下人皆为之瞩目。
作为对手和宣传的重点,刘备自然得到了不止一份,他专门用袋子仔细装起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等三五年后,本侯就用这个打袁绍等人的脸!”
袁闳、袁忠、袁弘是袁基、袁绍、袁术的从祖兄弟,曾祖皆为蜀郡太守袁京,前三者祖父是袁京长子袁彭、后三者是袁京次子袁汤,三人皆隐居在老家,
袁闳看到袁绍、袁术起兵的盟誓、檄文,叹息道:“先祖的福运,后人不能凭德行守住,却竞相骄横奢侈,在乱世中争权夺利,这就是晋国被灭族的三郤啊!”
其弟袁忠、袁弘皆流涕,问如何是好。
袁闳说:“门阀争龙,成则鸡犬升天,败则身死族灭!本初、公路既走出这步,天下必将大乱,汝南是多事之地,我是长子,目标太大,哪都不去,就守在老家,隐名埋名。你们率领族人分头逃难吧。”
袁忠遂逃亡江东,袁弘则就近逃亡大别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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