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冷风呼呼地吹着,凌晨一点,空荡的街面再看不到一位行人。
夜色笼罩的圆月下,四只巨型蝙蝠展动着自己黑色的蝠翼,带着身后上百只遮天蔽日的黑色蝙蝠,迎空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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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坐在酒吧的吧台边,校长静静地饮着杯中的烈酒。
二十余名俄罗斯支部的成员,好似铁塔一般,安静的守卫在那个老人的身后。
“圣器,借用,勒森布拉,小北。”饮着杯中的威士忌,校长深蓝色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
他正试着将这些看似毫无关系的东西,串联在一起。
“老师。”
高约两米的左右的伊万诺夫部长,轻轻呼唤了一声他的老师,声音犹如洪钟大吕般低沉。
“怎么了?”
校长和蔼的笑了笑。
“自从去年在学院见过一面后,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来,坐吧,陪我喝一杯。”
伊万诺夫部长很是拘谨的坐在了校长身旁,巨人般的身材,拘谨的四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师,您最近还好吗?”
“嗯,还可以,我这把老骨头大概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
校长和蔼的笑着,同时给伊万诺夫部长倒了一杯酒。
“你现在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伊万诺夫部长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校长微笑挑眉,“那正好我也考一考你,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什么进步。”
伊万诺夫部长,这位杀伐果断,自他担任俄罗斯支部的部长以来,俄罗斯的大地上便在没有发生过一起与魔党有关的事件。
可就是这位雷厉风行,在刚刚接手俄罗斯支部时,便带领全体部员一举剿灭了隐藏于俄罗斯的魔党余孽的铁血部长,在他的老师面前,竟是露出了孩童般腼腆的笑容。
“老师,您知道我的,我不是皮尔斯,他的脑子转的很快,很多事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我就不行了........”
校长端着酒杯,慈祥的看着伊万诺夫部长。
“你们都是我最出色的学生,对于你们的能力,我从未有过任何怀疑。是的,你们都有着各自最出色的一面,但也同时都有着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不能因为某些缺陷,就这么否定自己。”
“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错了没关系,我只想要你的答案,就跟我当初给你们上课一样,错误不可怕,重要的是你要说出来。”
面对还跟当年般对自己展开循循善诱的老师,伊万诺夫部长点了点头,沉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老师,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答应他们的要求?这些中立氏族虽然不像魔党那样与我们发生过多起正面冲突,但这些年来也是一直小动作不断,乃至于法国支部的背叛,就曾和他们有过直接关系。”
伊万诺夫部长皱紧自己那对棕黄色的剑眉。
“十年战争中期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但魔党的战场上确实出现过中立氏族的身影,甚至在十年战争刚刚结束时,他们便光明正大的和魔党站在了一起!直到几十年前您承诺不再与他们敌对,他们才恢复了以往的中立。”
伊万诺夫部长摇着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老师,我原以为自己今天是要彻底将这些中立氏族的人从历史上抹去,可结果......”
听着伊万诺夫部长的话,梵卓校长的脸上露出了预料之中的笑容。
“可结果我却只是在和他们喝酒聊天,甚至还与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是这样吗?我明白了,那孩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觉得那场十年战争到底对还是不对?”
没有任何犹豫,伊万诺夫部长开口回答道。
“对!因为要是没有那场十年战争,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拥有这些奇异的能力,可以说密党能拥有今天的成就,全赖您当年所领导的十年战争。”
“可我们也失去了永生。”
校长点出了最为关键的一点。
“得益于十年战争,我们确实收获了很多难以想象的能力,但相对的我们也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东西,这就已经表明了战争的错误,我说的对吗?”
“老师.......”
梵卓校长端起杯中的酒水,深沉的注视着酒杯中的液体。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反思,我在反思自己当年的决定是不是太过于偏激,很明显,是的。血族的进化不是单凭一场战争就可以解决的,不然亚伯拉罕大公最后也不会抱憾自杀,孤独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内,而希伯来先知.......”
“先知早已为我们留下启示,可我却忽略了,百年前的我走上了一条和他截然相反的道路,选择了一条与亚伯拉罕大公一般无二的路。”
“确实,作为当年那场战争的领导者和发起人,我并不是太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但错就是错,你的老师还没有那么死要面子。”
校长端着手中的酒杯,沉吟开口,“我曾经就和你们说过,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肯承认,还要掩盖,也就是所谓的一错再错。”
“所以现在,我只希望还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找到那条对的路。”
校长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伊万诺夫部长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颤声问道。
“老师,您,您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发现?”
校长扭头看向了他,眼神中包含着无尽的欣慰。
“看来当初让你去俄罗斯支部历练的决定是对的,不然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成长,还记得吗,当初的你就跟现在的安德列夫一样,只是一个纯粹的战士,而现在的你,却是一位出色的领袖。”
听着老师的评价,伊万诺夫部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十指紧张的交叉在一起。
“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当然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只知道打打杀杀,也该学会思考,毕竟我的身上背负着几十名部员的生命,我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
校长拍了拍伊万诺夫校长的肩膀,又替他倒了一杯酒。
“老师也一样,老师也要为密党的所有人负责。对了,你刚刚问我是不是有了什么发现?确实有一点,伊万诺夫,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本想端起酒杯再喝一口,但不知为何,酒杯尙未送到自己的嘴边,便又放了回去。
看着自己手中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校长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眸光间满是对自己和对祖先的自嘲。
“对于我的研究结果,我是不太愿意接受的,但事实就是这样,知道吗?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我发现圣器的身上确实有着某种诅咒,包括我们在内也是。”
“诅咒?”伊万诺夫部长不敢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