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真有个熟悉的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要冲过去算账:
“我两个师兄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连饭也没时间好好吃,他就在这里轻轻松松斗促织!看我回京师怎么告他的状!”
斜对面坐的的正是她的皇长兄朱瞻基,旁边陪站着的一位美人不认识,公公是这次进南京城后,才调到皇太子身边照顾起居的王公公。
“哎呀,我的祖宗,能不能别冲动?你大哥他不能不来啊。”
“为啥?难道他来是有公事?”
小高忍住笑说:“因为楼下那只黑将军的主人,就是你大哥。”
花荞闻言真是哭笑不得。
斗鸡、斗促织,已经流行好几年了,造反事件一平复,有能干的大臣去操劳,太子就轻松很多了。
这时就有些会玩的宗室子弟,送了两只会打架的促织给他。刚开始他还看不上眼这些“吱吱”叫的小虫子。
可这个新来的小王太监,撩拨促织打架很有一套,很快就把朱瞻基的兴趣给撩拨起来了。
打了一晚上,累死了一只,只剩下一只没法玩啊,王太监就去替太子又找了几只。
这时才是初春,野地里还找不到促织,必须是头年家里烧着地暖养起来的才有,真是比人还金贵。
太子本来只是白天处理大事小事太累,晚上开心放松一下,可这放松了几天,他竟然迷上了斗促织,这种刺激的小型战斗。
现在,他可是这家促织馆的名人,神秘的“大公子”。尽心尽力的王太监,很快就升职成了王公公。
花荞一路气鼓鼓的进了花府,花有财看见她就笑了:
“谁踩到你尾巴了?下个月就满十七了,还跟个七岁姑娘似的。”
“还不是太子!正事不干,在东市里斗促织!”
花有财一想,哈哈笑起来:“想不到啊,九年义务教育教的居然是真历史!”
“九年......什么什么?”
“没什么,阿爹意思是说,在阿爹的家乡,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大哥喜欢斗促织,还把人家老百姓斗得家破人亡......”
“我皇兄是那么坏的人么?那可怎么办?”花荞拖着腮帮子,发愁的问。
“那得问你自己啊,”花有财提醒道:“你想想,如果你很喜欢一个游戏,怎样才会变得不喜欢?”
“啊?我喜欢的游戏......一直都很喜欢啊......”
小高双臂抱在胸前笑道:“是吗?你很喜欢跟黑豆玩,可是让你替它洗澡、梳毛,你做过一两次就不喜欢了。”
“你是说,喜欢玩促织,不喜欢照顾促织?可我们怎么才能让太子哥哥去养促织呢?”
花荞正想着,呼延锦回来了,他听说皇太子在东市斗促织,摇头说:
“难怪,现在下了早朝就找不到人影了,有急事都没办法处理。我去悄悄告诉兵部给事中,让他明天早朝时,参太子一本。”
“这虽然也是办法,可他是太子,这样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我们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怎么实施。”
呼延锦听她说完便笑了:
“这有何难?我们只要如此这般,之后,保证你说什么,你的太子哥哥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