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华走进屋里,坐到椅子上,一副要谈心的样子,徐之锦也只好从门口退了回来,也坐到旁边椅子上。长兄如父,他从小都很听大哥的话。
“你别以为大哥不说,就是不知道,你成天和花仵作家的姑娘混在一起。她是长得漂亮,人也聪明,但母亲绝不会同意你娶一个小吏家的女儿。
你如今是要考举人的,若是明年甲榜提名,更是前途无量。大哥好心提醒你,别等让娘出手,更会伤害花荞,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徐之锦“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呼呼的说:“大哥,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花荞怎么了?她比你们眼里高门大户的姑娘好一万倍。莫说现在我和花荞清清白白,容不得你来置喙,就算是将来我要娶她,也是我的事,娘也好、爹也好,你们谁也拦不住!”
徐之华没想到一向温和的三弟是这样一个反应,愣住了。他也站起来,板着脸说:“反正从今天起,一直到你去扬州上私塾备考,你是休想再出家门一步,老老实实在家看书。老二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本主考官李大人的策论集,昨晚我已经叫人誊抄了,一会送给你。好好背下来!”
“就算不出门,我也不要你的什么策论集!”徐之华把大哥往门外一推,“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听到大哥在外面对小厮说:“都给我看好了,三少爷若是跑了,你们就卷铺盖离开徐家。”
气人!徐之锦发起愁来:今天本来要和花荞一起,去金匠铺子和长生药铺找线索的,现在却被关了起来......我得通知花荞。唉,要是能不去扬州备考就好了。
徐之锦从窗口探头出去,四下望了望,小声唤道:“阿财!阿财!”
阿财愁眉苦脸的回过头:“三少爷,您别叫我,我是不会放您出去的,求也不放,大少爷会剥了我的皮……不,比剥皮更严重,我要卷铺盖滚了!”
“我不出去,你过来,我有事托你去办......有银子你赚不赚?”徐之锦掏出二两银子,在窗户边晃了晃。
阿财想了想,慢慢腾腾挪到窗边,后脑勺对着窗子,说到:“三少爷,我不要您银子,只要您不闹着出来,有什么事,我替您办。不过......不能超过一次出恭的时间。”
徐之锦笑嘻嘻的,将冰凉凉的银子塞到他的后衣领里,小声说:“你替我去大门对面,找挑担子卖豆粉馍的老黄头,让他送一包豆粉馍给花仵作家的姑娘。买豆粉馍剩下的银子,都归你。”
“就这么简单?”阿财看着从后颈摸出来的二两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两银子可不是小钱,他一个月的月钱才半两不到,豆粉馍才值几个铜板?
徐之锦又往他领子里塞了一张叠好的纸条,笑道:“当然没那么简单。纸条记得放进豆粉馍的纸包里,别让人看到了。”
阿财这才放下心来:嗨,三少爷只是给姑娘送情书,那有什么?大少爷说不许出房门,又没说不准送情书。
“放心吧,”阿财回头朝徐之锦挤挤眼,也小声说:“阿财明白,使命必达。保证不耽误您谈情说爱!”
说完,他对着旁边不远处的阿宝喊:“阿宝,我上茅房,你盯着三少爷的门啊!”
阿财笑嘻嘻的攥着纸条和银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