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张家那两兄弟总会站在角落里,偷偷打盹。
今日却不见人。
“寿宁侯和建昌伯呢?”
六部沉默不言,外戚又不归他们管辖,去哪儿与我何干?
萧敬微微躬身,小声道:“陛下,两位爵爷告病假一年。”
若真病了,弘治皇帝倒是不会说什么,但什么病要两个人一起生?
严成锦估计,张家兄弟没死的话,应该漂到太平洋了。
这兄弟俩托人买船,夜里偷偷出海。
良乡出厂的船,皆有牌号和凭证,市舶司不会拦截。
常有来往朝鲜和海南的商船,只要假装去海南的商船,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
想到张家兄弟的几百万两家产,他便决定不禀报了。
免得朝廷派人去营救。
弘治皇帝只是轻哼一声,只要兄弟两不惹祸,就还不算触碰到他的逆鳞。
“眼看就要入冬了,竟还无雪,明年怕是荒年啊,传朕的旨意,设醮斋告慰上苍。”
能求到一场雪最好。
“臣遵旨!”张升看了眼弘治皇帝,微微拱手,又将头埋下来:“安南国来朝贡,使臣阮郁不胜舟车劳顿,死在了京城。”
百官一片哗然。
来朝贡死了,死了便罢了,还得朝廷收尸……
严成锦深以为然,这就是他不出京城的原因。
大明的官道,坑坑洼洼,马车还是硬邦邦的木头轱辘。
一日下来,半条老命就没了。
更遑论从安南到京城,需两月有余,云贵之地的官道,还不如京城。
朝贡,也是一项高度危险的活儿。
弘治皇帝露出可惜之色,“安南与我朝通贡,不可不管,传朕旨意,赐葬吧。”
“臣遵旨!”
“朕召的十位藩王,到哪里了?”
秦紘站出来一步:“最快的,应该的是宁王,接到旨意便入京了,想来这两日就能到京城。
其余藩王,皆在来京城的路上。”
探子从驿站给他传来消息。
宁王昨日就过保定府了。
严成锦陷入沉思之中,想不到宁王竟如此积极。
………
京郊,青山绿水。
官道上,一队车马缓缓而行,十几个骑着大马的卫队,护在马车左右。
朱宸濠睁开眼睛,问道:“还有多久到京城?”
“回禀王爷,还有一个时辰,可要下来歇一歇?”
“不必了,京城有皇帝的眼线,还是节俭一些,到京城再喝杯茶歇歇脚吧,你觉得本王这身衣裳如何?”
这一路上,王爷都问了许多遍了。
管家露出第一次时的笑容:“穿得极为素朴,像是进京赶考的书生。”
朱宸濠满意地点点头。
弘治皇帝向来提倡节俭,这样的穿着,定能打消他的疑虑。
说不定,还能获得他的信任。
等见了皇帝,他就去见严成锦。
虽然此人默默无闻,但他却知道,宋景得到的火器图,都是出自此人之手。
此人火器、天文、兵法、农桑、著书,无所不通。
能营造出良乡的繁荣市集,他功不可没。
只是,听闻他颇为胆小和低调。
“一会儿入了京,本宫入宫面圣,你去打听严成锦的府邸。”
“小人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