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盘稳当的解蔷也有打晃儿的一天。
莫问,问就是困。
但是堂堂北旗解统领,还要坚持。
“还要弄什么......”解蔷顶着一头沉重的凤冠,眼皮盖儿努力地撑开到一半,本就偏细长的眼型显得更凶,可见她已经生无可恋,连假笑都不愿敷衍了。
“大人,您的头发有些硬,奴婢们再给您换个发髻。”
重新绾了一半的,看似松松垮垮的牡丹发髻已经成型,解蔷对镜皱眉:“头发还能盘成这样,戴上婚冠不会掉么?”
为她试妆的女孩笑得甜甜的:“大人,就是在试妆呀!不止有凤冠的,新娘出嫁的发髻和头饰还有许多哦。奴婢们就是为您挑选最合适的装束呢!”
青丝在女孩的手中缠绕成花,最后用了两股半月琥珀钗收尾。
“!!姐的头皮......要没了!”解蔷极力挽救着,希望宫女手下留情。
女孩也没它招了:“可是大人,您的头发不扎紧一点,很容易散的。”
解蔷疲倦地眨眨眼,随便吧。
牡丹发髻用的首饰就不一样了,一片贴合发髻的点翠嵌宝石孔雀钿子,右侧一对红玛瑙蝉子佛手金簪,至少在解蔷眼里,没有那一顶比她脸还大的凤冠夸张。
“大人可还满意?”宫女看着镜中突然温婉华贵的解蔷,征求她的意见。
解蔷也想解脱了,至少这一个头还在她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可以了,很满意了。”
定下了发型,接着是打理解蔷从未收拾过的那张略微攻击性的脸。
解蔷的脸不大,五官长得也凑活,不紧凑也不分散,用宫女的话来说,就是“骨相很美”。
“美人在骨不在皮,”为解蔷收拾面容的换了一个有些年纪的嬷嬷,她动作很轻柔,“今儿定下了头饰,初十那日就按着这个模样为您开面,上妆。”
开面?解蔷见她给自己的脸上擦着白粉,这就是开面么?
镜子里的解蔷是她以及解夫人也没有见过的,端庄典雅的模样,熟悉又陌生。
“这个口......脂,我想舔掉......”
嬷嬷:“......”
“像换了个头一样,这些脂脂粉粉的弄得我鼻子痒,糊脸上白得像鬼。”
在解蔷的心里还要加上一个惊恐,她都想象到康安掀开盖头那一刻,目瞪口呆、没见过世面的被吓傻的样子大喊一声:“什么妖魔鬼怪?”
“明早就别弄这个了,还能节省一些时间。”
磕磕绊绊的试妆用了半天,首饰回归原位,解蔷满头青丝也得到了自由,。
到准许后,解蔷风风火火地把脸浸没水盆里,把黏在脸上花里胡哨的颜色都洗掉,反复几次,小脸终于清爽了,“憋闷”了半天的皮肤疯狂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终于坚持到太阳落山,管家婆子把人送走后,解蔷的脸都菜了。
“小姐?您脸色比昨天还差了!”还南紧张地围着解蔷转圈检查,“真是的,早饭都没给吃,午饭也匆匆忙忙吃了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