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笙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他说什么解夫人和解老爷都相信。
“心疼什么啊?”解蔷心里一咯噔,想着是不是姓祁的坏事了,连忙问道。
“他给我跟你爹讲了明王以前的事儿,我就觉着大家伙都误会他了,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解夫人哀叹着,由着女儿搀去了厅堂。
解蔷今天也从太子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康安的过去,祁笙说了什么她大概猜出了个七八分。只要爹娘不再为了这事儿徒劳伤神,她就心安了。
这回解蔷在心里毫不吝啬地夸了一下最佳饭友祁侍郎,下回有困难,还找他。
虽说如此,可是表面工作还是要到位的。解蔷缜密地配合问:“祁笙说什么了,什么怪心疼的?”
“祁小哥今下午来给我跟你爹分析了一下你和明王的亲事,”解夫人叙述起今下午祁笙的话,“没想到这明王也是个可怜人啊!谁能想到他那腿是被自己养大的战马压惨的?”
“您说什么?”解蔷皱着眉头,祁笙这讲的又是哪个版本?
“嗐!这还是你未来夫君,你都不跟人多了解了解的吗?”谢老夫人抱怨道,“光我们老两口了解有什么用,又不是我们帮你俩过日子!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了,直咧咧的!”
“下次一定......”解蔷心说咱俩听的不一样!
“什么下次一定?你这孩子!你直接问我啊!娘替你去了解过了!”解夫人白了她一眼,嫌弃这个女儿真是榆木脑袋,小时候饿傻了,现在也没得救了!
当娘想要挑孩子的刺,不管孩子做什么,都是一堆的刺。
“那您都知道了什么呢?女儿也很想知道。”
在解蔷期待的目光中,解夫人整了整衣领,坐在椅子上,接过解蔷奉上的清茶,喝了一口,开始酝酿:“想当初,明王也是名满京城,无数少女心里的梦中情人......”
解蔷点点头,这个和太子说的一样。
“诶,阿蔷啊。你还记得,咱们是哪一年来的太康么?”
解蔷愣愣地,怎么突然说这个啊:“好像......我十五岁?”
“你十三岁那年开始闹饥荒,天灾无情,一闹就是两年。”解夫人也开始回忆起那段苦日子,可是再苦也熬过来了,“明王也是那几年,开始跟着他父王上的战场。”
解蔷点头,她知道这个——渠鞑人趁着关内闹饥荒,钻了空子。
解蔷在逃灾途中死了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在她也快饿死的时候,流民走到了太康,那时正是灾荒的尾声,皇城为他们打开了。
曾今的那批灾民由京兆府安排在北门十里外,建了一个新村子。
而解夫人已经没法再生育了,她是独女,也是解府唯一的顶梁柱。解蔷只有努力加官进爵,才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所幸解蔷根骨好,随后入北旗禁军,一直生活在北门外的北旗中山营里。中山营是培养精锐的军营,过年回家还得轮着来。
前几年里,别说没看过康安和老明王,连住在附近的父母都很少见。
而闹饥荒那两年里,国库因赈灾几度好空,十次有四次粮草支援不上喬燧关。为了讨粮草,每次回京,老明王和皇帝都是愁脸对愁脸。
然而面对兵强马壮的敌人的骚扰,愣是让老明王带着龙泉铁骑硬抗了下来。
直到七年前——喬燧关破,老明王战死,尸首异处。
如今他的头颅和头盔还在渠鞑的大帐中摆放着,每次发兵前,渠鞑兵都会拿出那个一代战神的头盔鼓舞士气。
“祁小哥说啊,老明王还是没能撑住,倒下了。”解夫人讲述的时候,带着些唏嘘,一些敬仰。
“后来喬燧关破,老明王的尸首都没抢回来。”解蔷入了禁宫之后,也听人说起过这场战役,“当时是谁把他救出来的?”
解夫人摇摇头:“我哪里有问得这么细呀,他在白阆的舅舅军中养了两年的伤才回的京城,比你当年伤的重多了!”
解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着她娘,无声地控诉:这也有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