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花见青木拿她喝过的酒杯去喝,不知怎的心里就荡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撞进了心底。
她笑道:“我刚刚是为了品鉴才把酒放到水里温过,已经不好喝了,你重新倒一杯。而且红酒也不是你这样喝的,得慢慢品,你当是喝啤酒呢!”
青木撇撇嘴说:“为什么人类享受的东西总是很麻烦?”
毕生花说:“也就你这根木头才会觉得麻烦。”
青木不以为然地重新倒了一杯,拿在手里晃了半天,喝了一口,翻了翻白眼说:“好像是不错,不过也没有那么贵的吧!”
毕生花说:“都说82年的拉菲好,是因为82年法国天气好,蔬果大丰收,所以那一年的葡萄酒产量特别大,留给后世的窖藏量也大。不是说82年产的酒就比95年的好喝一点。别的年份产出的酒也有品质很高的,只不过量少而已。”
“那为什么这么贵?”
“聪明人炒作,傻子买单,总的来说就是人傻钱多呗!”毕生花说,“要是大家都像你一样喝酒,喝完了还净说大实话,那世界上就没有奢侈品了。”
“要不咱们酒吧里也弄几瓶这种酒?”青木说。
“你是想骂我就是那个钱多的傻子吗?”毕生花说。
青木摸着头嘿嘿地笑起来。
浓重的夜色从玻璃窗外宣泄进来,房间内乳黄色的灯光在氤氲的泉雾里暖得像化开来的巧克力。82年的拉菲的香气在泉水边弥漫,和雾气一起融解出浓郁而慵懒的情调。
两个人,一个坐在池边,一个靠在池子里,品着红酒,叙着闲话。
毕生花觉得这样的时光就像酒瓶里的拉菲一样,美好而值得珍惜,然而逝去之后便很难追回。她已经完全放开,不再顾忌泉水是否走漏了春光,只想好好享受这让人沉醉的时光。而青木不知是君子还是傻子,除了开始时草莓樱桃地嘀咕了一阵之外,就再也目不斜视,一副柳下惠的样子。
“傻子!”毕生花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又忍不住想起乌鸦的话,要不要去一趟韩国呢?一想这里,她的脸一红,“呸呸呸”地连呸了好几口,心说我才不要去呢!
青木这时候却还在考虑红酒的事情:“要不要留一点回去给煤老板喝?这鸟儿酒量不行,但好这一口。”
毕生花心不在焉地说:“那就留点吧。”
青木问她:“咱今晚睡这儿还是回家?”
毕生花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这儿……可以……吗?你……你决定吧。”
青木想了想说:“还是回去吧,我怕煤老板找不到我们要着急了。”
正说着呢,他忽然看见玻璃窗外有个黑影飞过,一会儿又落在窗台上,在那里“呱呱”地叫了几声,又用鸟嘴笃笃笃地敲着玻璃。
青木连忙走过去把门打开,放煤老板进来,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去帮你追人,你却在这里享受,喔哦……”乌鸦看见池子里的毕生花,“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毕生花说:“死乌鸦别乱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乌鸦说:“呱呱,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泡着温泉,霓虹喏咔咻映画都是这样的呱。你说不是我想的那样谁信啊!”
毕生花不解地问青木:“你的鸟说什么呢?”
青木嘿嘿笑道:“没什么,他胡说八道呢。”
乌鸦突然看见了池边的酒瓶子:“哇哦,还有红酒!呱呱!”
跳着脚就要过来喝,被青木一把抓住:“你丫一喝就醉,先把正事儿跟我说了,蒋得官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