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佩猜出了她的意思,有几分不情愿地应道:“我还没吃够呢,大人你就要把它喂鸽子!”
原来在大人的心里,鸽子比她还重要。
纵使心中有万千个不愿意,但她还是乖乖地把瓜子给了大人。
反正大人有的是钱,以后再买就是了。
江文乐剥了一把瓜子,放到了石桌上。
在半空中徘徊不定的高冷范鸽子瞧见了那一堆瓜子仁,再也端不住自己的架子,一股脑地朝着瓜子仁冲了过去。
江文乐看准了时机,极快地从它腿旁取下了一个小小的纸卷。
纸卷上,是他的字迹。
她是认得这笔迹的。
果然是他的来信。
晏南风在信上写道:“已与元昭国大军会合,一切安全,勿念。”
江文乐来回看了好几遍,他没事,她心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就只有这么短一句话?
“难道是这纸卷太小了吗,怎么就写了这么一句话。”
要是有手机在就好了,她就能给他发好多好多信息了。
只可惜,啥都没有。
江文乐小心翼翼地将这纸卷收到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小方盒中,又拿出了纸和笔,斟酌过后才在纸上写:
我这边也是一切安好,勿念。
江文乐只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但好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提笔的那一刻,千言万语似乎都已经消失殆尽。
眼看着这纸上还有大半空白的地方,她叹了一口气,再次提起羊毫,写下:
帝师府的桃花谢了,海棠花开的正好,想邀你共赏海棠。
笔墨落尽,她又拧起眉头,将写下相邀你共赏海棠那几个字的地方撕了下来。
赏什么海棠啊,他都要回元昭国了,离的那么远怎么可能看得到啊。
这种不切实际的话,还是少些为妙。
免得让晏南风觉得她脑子不太好使,拉低了印象。
在他面前,她还是需要一点点面子的。
余佩瞟了一眼江文乐写下的那一句话,忍不住道:“”我真是服了,大人您的脑子如今着实是令人担忧。”
江文乐有些茫然,她不是已经把那句话撕了吗?
脑子怎么......
余佩带着几分无奈道:“他走的那时候,桃花就已经谢了,海棠早就已经开了,你现在写这个,有意义吗?”
“原来他才走没几天。”
江文乐垂下了眼眸,“我还以为,他已经走了好久了。”
他来的时候,是迎着桃花开放的时候而来,那时候的日子过得总是惬意悠闲,虽然时而会发生一些大事,但都已经过去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还真是值得怀念。
柏岑会在府上静静喝着茶,而介不二总是藏在某一个角落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余佩和陆离一见面就会斗嘴,而她和晏南风也能偶尔把酒言欢。
那样的日子,似乎已经过去好久了。
可是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就在不久前,他们都还好好的。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慢啊。
她还以为过去好久了呢。
想了想,她最后又把写下海棠和桃花那句话的地方给撕了下来,卷成一个小纸卷,绑到了鸽子上。
待到鸽子把石桌上的瓜子仁全部吃光,它才肯舍得离去。
“鸽子都能看到你,我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