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侯走到江文乐身旁,顿了顿,看到江文乐桌上的青瓷杯内空空如也。
连忙唤来一个小厮,“怎么没给帝师倒茶?有客人来,我们连杯茶水都不给,传出去了让别人怎么说?”
小厮连忙端来了茶壶,往那青瓷杯内缓缓注满茶水。
江文乐望了一眼桌上的白茶,抬眸道:“侯爷可算是想起招呼我喝茶了。”
谢长侯赔笑道:“瞧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给帝师倒杯茶,帝师莫怪,莫怪。”
江文乐道:“我怎敢怪侯爷呢,今日我来侯府拜访,可不是为了讨杯茶喝。”
“是啊,方才见到帝师时,我也没想过会与帝师一同饮茶。本想邀帝师一同赏花,如今看来,今日并非是个适合赏花的时候。”
“可我看今日侯爷好像也没有赏花的兴致。”
谢长侯将手中茶盏递给了小厮,应了一句,“许是下了雨的缘故吧。”
江文乐站起身,“是这雨,扰了侯爷的雅兴。还是我的到来,让侯爷觉得不悦?”
谢长侯道:“帝师说笑了,雨天仍然能有客来,是我的荣幸。”
江文乐走到他身旁,直言道:“侯爷,绕了这么多圈子,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今日我究竟是为何而来了吧。”
她实在是不想陪这位侯爷绕弯子了。
谢长侯笑了笑,“帝师今日不是为了讨杯茶喝,是为了讨个说法,对么?”
江文乐道:“您既然知道,不妨早些为我解答。我得了答案早些回去,便不扰侯爷清净了。”
门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落在地面,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屋内却是一片寂静。
良久,谢长侯才开口道:“帝师想要问的,是九原城还是钱家命案?”
江文乐道:“我要问的,有九原城,也有钱家命案。”
谢长侯背手而站,“你我皆是蓬莱中人,我与你师父知微老素来交好,帝师以为,我会害你吗?”
江文乐侧过身看他,“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谢长侯道:“我所做,皆是为了江山社稷,皆是为了朝堂安稳百姓喜乐,皆是为了再无纷争天下安定。”
他想要稳固文武两派势力,派她去战场,让她去与武官结识,这些她都懂。
可她来问的,并非是这个。
江文乐问:“为什么选上了我?朝堂之上文官那么多,为什么一定是我?”
谢长侯道:“帝师,我方才说过了,我与你师父知微老素来交好。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江文乐惊诧问:“他?你是说是知...是我师父让你这样做的?”
谢长侯应道:“有些话我不该多说,帝师明白就好。”
江文乐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应答。
这位师父又是何许人也?
这一切,全都是他的筹谋?
余佩走了过来,道:“大人,雨越下越大了,咱们要不然先回府吧。”
江文乐点了点头,“嗯。”
谢长侯道:“雨这会儿太大了,帝师不如过会儿等雨停了再回府。”
江文乐笑了笑,道:“谁也不能确定这雨究竟是会越来越小,还是越来越大,不是吗?能早些走,便该早些走,若是雨越来越大,我岂不是走不了了。”
出了谢长侯府后,余佩长呼了一口气。
“大人,我刚刚在里面都快被闷死了,你们两个人说话听起来是真的难受。”
江文乐道:“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二人这时方收起了油纸伞,坐进了马车。
余佩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会儿赏花一会儿喝茶,你们两个到底想要说什么,说话就不能简单一点吗?我在旁边听着,实在是一点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