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架势上杉清太熟了。
东文真希手下的黑帮,在见了他这位“东文的剑鬼”之时,就是这么问好的。
这是极道中的规矩,声音越大代表你越尊重老大,这不良学的有模有样的。
上杉清被这下整的有点懵逼,他依旧尴尬的笑着,迟疑道:“啊...你是...”
那不良头子听出了上杉清的犹豫,连忙抬起头,满脸横肉的脸上堆砌出了有些浮夸的笑容。
“在下远坂虎,我们曾经见过面的,上杉桑。”
“喔!远坂,啊...真是好久不见。”
看这样子,也不是来打架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上杉清揣度着远坂虎的来意,随口寒暄着。
“是,我们曾经在校门口见过面...”
这话没说完,他就看到远坂虎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请不要再提那件事了,上杉桑,那是我的不对,冲撞了您,请您原谅。”
“而且,那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上杉桑...您可能没有注意到我。”
“但...您单人只剑杀进东文会本部,以铁血手腕镇压评定间的极道干部的时候...我也在场!”
“...”
上杉清一拍脑袋,有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
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只不过当时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对这种小事没有关注罢了。
可他马上皱起了眉,疑惑道:“远坂...以你的年龄,竟然也能去参加东文会的评定?”
“你们家是东文会下属的组?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不过...怎么说去的也应该是你的父亲吧?”
大高个远坂虎苦笑了一声,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让你见笑了,上杉桑,实不相瞒,那时候东文会的局势动荡,我家的远坂组也受到了波及,我父亲被人袭击,受到了多处刀伤,意识昏迷进了医院,远坂组被我叔叔代理。”
“叔叔一向和父亲不和,其实...父亲被暗杀这件事,我总觉得...”
“算了,我也没有证据。”
“叔叔是个胆小的人,他觉得东文宇召开评定,宴无好宴,就打发我去参加,我也不情愿,但总不能让父亲的远坂组遭人看不起,就咬牙去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我不起眼,坐在角落,离窗户进--您从外围一路杀进来,砍到了无数怪人的场面,被我有幸见到了。”
“您真是犹如鬼神般的勇猛,东文的剑鬼名不虚传!”
恭维话过滤过去,其余的话说出来,上杉清顿时就脑补出不少剧情。
也怪不得远坂虎还窝在学校里,父亲住院了,远坂组被叔叔控制,他估计受了不少排挤,说不定还有暗杀,只能待在学校里,像只丧家犬。
上杉清并没有露出多少感叹之色,极道中人受伤被杀太正常了,君不见一代枭雄东文觉,依然免不了横死的命运。
他正打算随便应付两句,赶紧回家的时候,突然见远坂虎一咬牙,轰然的跪倒在地,给他来了个更标准的土下座,咬着牙闷声开口。
“抱歉,上杉桑,虽然我知道我的要求很无理,但...只有您能帮我了。”
“请您救救远坂组,救救我父亲吧!”
上杉清摸着下巴,眯起了眼。
“我知道您是大小姐的剑术指导老师,也多亏了您,东文会才会再度回到大小姐的手里,如果是您说话的话...一定可以让叔叔知难而退的!”
“父亲在医院里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了,我觉得其中可能有叔叔动的手脚,但我却无能为力。”
“我...我...只会打架而已!”
远坂虎再次的俯下身子,额头贴到了冰冷的雨水中。
“请您帮帮我吧,我愿用这条性命的余生,来为您效忠。”
说实话,这话说着远坂虎自己都有些亏心。
他和上杉清算是有仇的,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父亲生死未卜,叔叔虎视眈眈,倒是有点像当初东文真希的处境。
有家不能回,有一身蛮力,但却只能无能狂怒,这一切都让远坂虎的心态处于崩溃的边缘,只能在学校的社团活动室,用沙包发泄着心中的苦闷。
巧不巧的,他正好看到了难得来学校一次的上杉清。
知道他身份地位和实力的远坂虎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索性死马当作活马医,管他成不成,先来求了再说。
有一点他没有夸张,在他心中,一人一剑杀进东文会的上杉清,真的是勇猛的像鬼神一样,他们这些不良崇拜强者,就吃这一套。
上杉清听完了这个不算有新意的故事,其实没想管闲事。
他又不欠远坂虎的,远坂虎又不是身材爆表,家务全能的合法萝莉,他操那份心干嘛。
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初入超凡的萌新剑士,又不是大慈大悲观世音,普度众生。
这世上比他惨的人要多的多,他还能每个都帮衬帮衬?
不现实的。
可他突然转念一想,心中冒出个主意。
他的声音变得很平静,俯视着土下座的远坂虎,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远坂,我听说...你的人缘不错?”
远坂虎抬起头来,听着语气,似乎觉得有戏,忙不迭的点头。
“是,上杉桑,别看我这样,整个东京都的不良,我基本都打过交道,那几所排的上号的高校,我都有说得上话的人,如果有什么我能够为您效力的地方,请不要客气的吩咐我吧。”
“如果您能帮我渡过这关,远坂组愿意成为您最忠实的爪牙。”
后半句上杉清其实不在乎。
他不需要一些三流黑帮作为爪牙,没什么用。
不过...
摩挲着脖颈上挂着的青灯暖玉,上杉清的笑容也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
“嗯...”
“远坂...”
“你...信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