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允见此正要说话,下头却有人道:“范阁老为人向来清正,是我等读书人的榜样。都说见文章如见人,范阁老的文章我等都拜读过,我不信他会纵容家人为恶!”
这话本来没有问题,也有一些人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表示认同,但是在场很多人却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王家父子。
王厚德当初在朝中也素有清正严明的好名声,这几日给他们讲学也说得头头是道,堪称清流中的榜样,可是谁能想到他私底下却纵容儿子虐|杀女子呢?可见这名声和学问跟人品并不怎么挂钩的。
王厚德原本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范阁老这边吸引了过去,松了一口气,向儿子使眼色让他把儿媳妇的嘴堵上带走,王耀宗刚想动作就见众人的视线又回到了他们身上,吓得连忙收手。
范允却是在之前那人开口说话的时候就沉了脸色,他扫视了一圈却没找到那开口之人,今日书院里的书生太多了。
范允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今日这一桩桩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冲着王厚德父子来的,背后之人的目标是他范允。这王厚德父子不过是个引子。
原本范允还能仗着自己的名声稳住众人,可是因为有了王厚德父子这么个前车之鉴,他以往积累的那些名声就不起作用了。
范允想清楚之后也不再多做辩解,他淡声道:“这里是京城,不是闵阳,本官就算有再大的脸面也做不到在天子脚下一手遮天。你若真有冤屈只管去衙门里告,若真是范家有罪,自有公道给你,若你是受人指使前来诬陷,也有公道给范家。”
众人觉得范允说得在理,纷纷点头。
范允说完这句便不欲在此多留,他心里清楚留在这里跟一个妇人掰扯,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都对他不利,他对老山长拱手一礼,便下了闻道台打算离开。
那妇人狠狠瞪着范允,仇恨的目光似要把他生吞活剥,不过她却没有上前阻拦,只是大声道:“我拼死逃出范氏族人之手来京,就是为了寻一个公道,你范家终将恶有恶报!”
有书生见范允走了,便对那妇人道:“你若是要告官,我给你写状纸。反正今日写一张状纸是写,写两张状纸也是写。”
那戴孝的妇人闻言连忙哭着感谢,“多谢诸位恩公,多谢。”
王厚德父子见范允走了,也想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王耀宗一把擒住了妻子手腕要拖她走,却见一队身穿软甲的禁卫进了闻道院。
刚刚走到门口的范允和王厚德父子都停了下来。
范允面色还算镇定,王厚德却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出了一头冷汗。
禁卫中带头的人是元渐,他的视线在在场之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指了指王厚德父子的方向,沉声道:“把王耀宗拿下!”
元渐话音刚落,就从他身后走出四个禁军,直奔王耀宗。
王耀宗大惊失色,连忙放开妻子的手躲到了自己父亲身后,“爹!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