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阴阳,五行轮转,冥冥自有定数。”
月神立于太乙山一棵青松之下,星魂则是皱着眉头,踩得地上松针铺就的毯子吱吱作响。
对于她的故弄玄虚,星魂早已憋了一肚子怨气,要不是对方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犹有过之,他早就要发难了。
星魂阴阳傀儡术、摄魂傀儡术早已大成,可自南越一行,及至太乙山,自己反而像是月神这个臭女人手上的牵丝傀儡。
要是有合适的机会,一定会用施展读心术剖开她的脑袋寻个究竟。
叵耐月神从来没有过放松警惕的时候,而且此时她一旦出事,东皇太一第一怀疑的就是自己。
眼下只好耐着性子,出言相询,可对方的回答总是这般无根缥缈、故弄玄虚,而且动不动就搬出东皇阁下,让星魂发作不得。
“跟百越、流沙等蝼蚁在一起待了那么久,一无所获,到现在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我仍然不知,如今是万里奔波,来到这太乙山,我的眼前如同山间的云遮雾罩,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月神你口口声声说是奉东皇阁下之命,我身为阴阳家左护法,难道阁下的命令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月神脸色不变,其实心下也有些为难。
论及地位,星魂在阴阳家还是左护法,明面上略微在自己之上,两人同是帝国护国国师,可真正的亲疏远近,她还是分得清的。
好在修心养性多年,断然不会因为这点言辞压迫就破了心境,乱了阵脚。
“东皇阁下观星之效,玄近天人,以我之天资,只合遥遥远观,对于阁下的命令,向来是只管执行,并无故意隐瞒之意。”
面上表现得轻巧,实际月神心底颇多无奈,自己领命办事,是他非要跟上同往的,现在又要刨根究底,但是东皇阁下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就说明一切尽在掌握,自己也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南越之行,东皇阁下与我观星之相不谋而合,只是星象所现之人身在越地,但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只好抽身折返,留待将来。”
卫庄、天泽等人,无论是谁最终得到了苍龙七宿之力,都瞒不过东皇首领的耳目,且让他们为阴阳家火中取栗好了,得到的一切不过是暂存于彼处罢了。
“而之所以马不停蹄,来到道家势力范围的核心之处,为的是另一桩机缘。”
月神目视前言溪畔,“太极玄一,阴阳两气,五行轮转,造化无穷。”
“五行之气缺一不可,而我阴阳家在与六指黑侠的争斗中遭逢剧变,木部首领缺席久矣。”
“东皇阁下神目所视,应命之人当在此时此处!”
闻言,星魂也转身站定,将眼神投向远处潺潺的小溪。
阴阳家叛出道家久矣,二人还敢在此处老神在在的立定站等,艺高人胆大,是一点也没将山内禁制当回事啊。
月色之下,清辉流转,明月清风相伴,果有一娉婷少女踏月而来。
她将挎着的装有药草的竹篮放到溪边碎石上,坐了下来,脱下鞋袜,将赤足放进小溪流水中。
圆润的脚踝,莹白的脚腕,白玉般的秀趾浸入清澈的溪水,水面荡漾起辉光,一时分不清是皎白的月光还是秀足的反光。
“秋兰兮蘪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应命之人当是此女。”
星魂眉尖微蹙,盯着溪边戏水的少女,对东皇太一此等神鬼莫测之术更为忌惮了。
因为在月神对月吟怀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来,此女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修道天才,有着五灵玄同的资质。
在她浣足的过程中,溪边草木野花随风摇摆,似乎在更贪婪的吞噬月华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