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揶揄一声,“丁胖子以后就唯钜子马首是瞻了。”
徐夫子点点头,“我也赞成。”
“本该如此,都是墨家兄弟,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诸统领都这么说了,下面的弟子们还有什么好议论的呢,即使心里有疑虑也只能暂且搁下。
耳边听着墨家弟子们鼓躁效忠的言论,燕丹的思绪却不知不觉飘到蓟城的那个夜晚。
当他听到墨家内部不好的传闻时,心里陡然一跳,心停了半拍,鼓起勇气追问绯烟有没有做过对钜子不利的事情,迎接他的先是沉默,紧接着还是沉默。
再三逼问下,迎来的就是绯烟梨花带雨的凄绝面容...
这也将燕丹打入了万丈深渊。
可不得不承认,当大家提议公推钜子时,自己的心底有一丝窃喜悄然浮现,天下有救了,燕国有救了。
如今,我已如愿以偿,可我回到蓟城,到底该如何面对你?
你的身份终究是阴阳家的东君更多一些吧!
“钜子,钜子...”
现如今的墨家统领第一人,班大师唤醒了神游物外的燕丹。
“哦,思及我墨家最近多灾多难,一时失神了。”
燕丹醒转精神,转过身来,“墨家弟兄们,燕丹必定恪守墨规,将墨家演说发扬光大!”
众人齐声道贺,只有班大师在喧嚣声渐小之时再次朝燕丹深施一礼,“老夫为一开始的事情向钜子谢罪了。”
“大家心忧六指钜子的下落,难免都有些心浮气躁,班大师不过是为了去伪存真,何罪之有!”
赶忙扶起了弯腰行礼的班大师,燕丹这位任钜子表现出明月清风般的气度来。
“不过适才下面弟子们所考虑的一些担忧也不无道理,还望钜子体察。”
“那依班大师之见,该当如何?”
反正率墨家弟子抗秦之事是定下了,燕丹想听一听班老头有什么筹划。
“公输家站在秦国身后,二者就像林间伴生的藤蔓与大树一样,一起发展壮大,说实话,这些年我墨家固步自封,尤其是精通墨经的人才已经出现了断层,与秦国为敌最终是什么结果,目前还不得而知,因此我想,是不是能给我墨家留下批种子。”
墨家之所以还能隐隐压公输家一头,全靠祖师墨翟传下来的底子厚,放眼望去,班大师都很难从后辈之中挑出优质的继任之人。
“种子?”
“不错,飓风过岗,伏草惟存,我等可心为了实践心中墨家崇高的理念蹈死不悔,与强秦相抗,可万一事有不谐,总得给天下留下传播墨学的种子吧?”
班大师语音里带有三分凄凉,燕丹对这种心境感同身受。
当初求告无门之时,他也是在经历着这样的心伤。
“好,我身为钜子,墨家的存续更应该一肩担之,大师就着手选拔苗子秘密安排退路以备万一吧。”
当韩经收到机关城内传出的消息已是钜子上任的数日之后,对于这个结果,韩经感觉就像丢了好几百万个大钱一样。
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没挣到就相当于丢钱了。
焰灵姬:“想摘墨家的桃子,哪里有那么容易。”
“花费了这么多精力,潜伏的暗子几经周折,才将如何使得墨家延续的方法传到班老头的耳朵里,就是想让班老头闹将起来,来福他们再一煽动,领着一帮技术骨干出奔,汉城凭借着昔日的香火情也好加以收留,现在什么也没捞着,哎!”
韩经作心痛模样捶了捶胸口。
“此事也无需丧气,班老头不是要挑选灵活机巧的种子吗?”
焰灵姬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在韩经额头轻轻一点,“宵字科往后出来的可有大量的孩子是在晓待过的,术算只是基本功,他们去投奔墨家,班老头岂不是如获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