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虽然未着骑士轻甲,剑士服的胸前却绣着一柄醒目的金色长剑。照大陆上剑士行会的行规,只有顶级教习,取得大剑师身份的人,才有资格在服饰上绣这样的金剑。
那骑士显是颇为敬畏老者,闻言后,眉头皱了起来,不甘心地扭头落座,随后和其他人谈笑起来,声音也低了不少。
不过,高尔尼和艾等人都是耳目灵便,仍然可以听到临桌不时传来“贱民”,“野蛮人”等片言只语。
艾神色如常,一脸冷漠,恍若未闻;那边,魁伟的鄂尔克斯汉子古烈,也只顾自己饮酒,根本未在意边上那群人在嘀咕些什么,只有高尔尼的脸色却有些冷了下来。
阿索里亚出来的冒险者,素来肆无忌惮;白日里,他只是不想拖累梅里斯一行,才没有出手。
不过高尔尼此人颇有阅历,心有城府,并未主动出击。神色不动,只是提高声量,对古烈和艾说道:
“此处鱼鲜酒醇,景色也是迷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却老有一群野狗乱吠,扰人游兴,我们兄弟换个地方如何?”
果然,话音刚落,那壁厢便有人喝道:
“那里来的低贱东西,好大的胆,居然敢挑惹剑士老爷!”
高尔尼仍是坐在那里,似是自言自语地冷笑道:
“在身上插了把女人用的细剑,也称自己是剑士?要不,像娘们一样跳个剑舞,给本大爷助助兴,倒也不错。”
腾腾几声,好几人从邻桌跃起身来,拔剑出鞘声不绝于耳。
这里的高尔尼三人却仍是泰然自若地饮着酒。
眼看一场火并在所难免,酒楼的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响,接着,两条人影像被扔破麻袋一样地,从门口扔了进来,砸碎了靠门口的两张酒桌上,顿时一地狼藉,而人影兀自在地上挣扎,一时爬不起来。
看服饰,正是剑士行会留守在门口的两人。
一阵嚣张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那里来的走狗,居然敢冲着老子乱吠!”
众人朝门口望去,一个高瘦的身影傲然挺立,银袍束发,正是艾当日在阿索里亚工会见过的,那个杀气极重的银袍冒险者。
剑士行会的一行人本来就要动手,见到有人居然主动惹事,那里还按耐得住,当下转移目标,五六个人手挥长剑,朝银袍客冲了过去。
银袍客冷笑一声,身形疾退,退到酒楼门外空阔处后,不退反进,就这么赤手空拳冲进了前方剑林之中。
他的身法极快,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躲开对手长剑的劈刺;而反击也极其犀利,每一拳一脚,必有一人中招,惨呼着飞跌出战团。
不过几下呼吸的功夫,剑士行会围上去的几人,都已倒在地上哀号,只剩下为首的那个见习骑士。
此时这骑士英俊的脸上铁青一片,那个贱民银色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再加把劲,就可以把他一剑刺个透心凉,却每一次都落在空处;身旁伙伴们的呻吟惨叫声,和周围围观上来的人群叫好声,更是刺激得他几欲发狂。
再一下全力的疾风突刺,好,刺中了!啊呀!是个虚影?
骑士尚未从功败垂成的懊恼中回复过来,就觉得手腕一阵刺痛入骨,却是被对手一把拿住了脉门,对手随即乘势一脚朝他脸上狠狠踹去。看形势,若是踹中,只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从身侧传来:
“休要猖狂!”
原来是胸口绣着金剑的白发剑师终忍不住,出手相助。
毕竟是高手,同样一招疾风突刺,白发剑师从拔剑,跃起,到冲刺只在一瞬间,银色的剑尖倏忽间便刺到了银袍客的背心,身后拖出一长串的残影。
眼见已躲闪不及,银袍客却原地一晃,倏地化成三个一模一样的银色的身影,竟是罕见的“分影之术”。
白发老者的攒刺的长剑只划破了当中的一个虚影,一抹刀光便从右侧的银影腰侧亮起,疾劈正欲乘势追击的老者,居然是一柄缠在腰间的百炼软银刀!
“原来是这个疯子?!”
这壁厢,古烈哂笑道。
“当着这个疯子的面,你还是叫他另一个外号‘幻之银刀’的好,听说此人疯狂崇拜七传奇之一的‘幻之光剑’,为自己也取了个类似的外号。”
高尔尼笑着接道。
“那个老头的身手倒也还不错,你知道他的名字来历吗?”
“不知道,阿索里亚之外,本人只关注圣域高手。”
高尔尼傲然道,眼睛却和另外两人一样,一霎不霎地看着场中的对决。
毕竟这样的高手对决,在阿索里亚也不是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