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如此,官家见了太后娘娘,却也舍不得叫一声母亲,而是大娘娘。
官家和太后娘娘之间,早就离心离德了。
外头的人瞧不出来,福姑姑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官家的心底里,唯一认的母亲,就只有官家自己的生母,浣衣局伺候的宫人,李顺容。
不过只可惜的是,先帝爷驾崩之后,李顺容跟着先帝爷,也一道去了。
纵然官家有心找了李顺容的遗骸回来,也早就找不到了。
不得已,官家尊的太后,也只有官家的嫡母,独一无二的李太后。
太后娘娘之所以退居上清宝应宫,也是官家特地叮嘱的意思。
眼前的盛贵妃之所以心中忧虑,也是怕失了官家的盛宠,失了官家的盛宠,盛贵妃如今拥有的一切,也会随之消失了。
“官家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独宠我,我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就是因为清楚,我才能知道,接下来,我该怎么样做?我该做些什么?”
盛贵妃说着,眸子渐渐变得冰冷下来,吓得身旁伺候的董娘子,一时之间,不敢抬起头来瞧眼前的盛贵妃。
“贵妃娘娘盛宠正浓,宠冠六宫,这样不吉利的话,娘娘还是少说两句。官家的心底里,始终还是向着贵妃娘娘的,不会全然不顾及贵妃娘娘的。”
董娘子是在官家身边伺候过,就算到了盛贵妃身边伺候,也记得宫里丫头婆子使唤人的规矩。
劝诫主子,向来点到为止。
若是盛贵妃能够听进去,想必也不会费她这么多的口舌。
只是她实在是不明白,盛贵妃如今正值艳冠群芳的时候,又怎么会说出来这样不吉利的话呢?
且盛贵妃的身后,还有大陈第一世家,盛国公府给盛贵妃撑腰。
盛贵妃又何必那样小心翼翼?
“董娘子,听说你以前是在官家身边伺候,是专司给官家梳头的娘子。”
董娘子不知道盛贵妃想要表达什么,但听着盛贵妃这么问,却还是点了点头。
“贵妃娘娘说的是,奴婢确实以前在官家身边,专司给官家梳头的娘子。”
盛贵妃话罢,透过自己面前的铜镜,细细打量了身旁的董娘子一番。
“董娘子模样生的这样好,也难怪官家会让董娘子一个人来梳头了。”
听着盛贵妃这么说,董娘子马上被吓得跪倒在地,一个劲地磕头,就道。
“贵妃娘娘实在是言重了,奴婢何德何能,能当得起贵妃娘娘这样的夸赞?奴婢生的再好,也不及贵妃娘娘半分。”
盛贵妃的心思,越发地难以捉摸了。
想来只有盛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春桃除外,旁的人,再也猜不准贵妃娘娘的心思了。
“我不过说一句罢了,你何须那样紧张?亏得你以前还是在官家身边伺候过的,懂些规矩。”
“没成想,倒和那些人一样,是个胆子小的。”
盛贵妃这么说,地上跪着的董娘子,越发不懂盛贵妃的意思了。
盛贵妃话罢,只听见殿外有宫女来禀道,说是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福姑姑到了殿外,福姑姑此次过来,还带了几个人过来。
扫过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董娘子,盛贵妃就道。
“起来吧!以后在本宫身边当差,只希望董娘子能警醒些。什么该说,什么不应该说,想必董娘子也该明白才是。”
“在宫里伺候,切忌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
盛贵妃话罢,董娘子磕了头,就急急忙忙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