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阴得很,这不,转头就想到收拾他的辙儿了。
徐父抖着声音问王奎,“二郎去账房做什么了,和老爷我没什么关系吧?”
他满是希冀的看着王奎,就希望王奎说些否定的话。可王奎却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开口就是一嗓子,“怎么没有关系,有关系啊老爷!二公子,二公子他把您的月例给削了啊!!!”
“削,削了?那老爷现在每月能支配的银钱,有,有多少?”
“二十两!!!”
徐父伸出颤抖的双手,西施捧心一样捂着绞痛的心脏。他一口气上不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啊,老爷晕倒了……”
&
刑大夫本是被请来给徐父推拿老腰的,结果却不得不先针灸让徐父醒来。
可徐父醒来就拍着床大骂,“还让我醒来干什么?怎么不直接买副棺材板把我埋了?个不孝子铁公鸡,抠门抠到他亲爹头上了,老天爷怎么就不降道雷下来,往他头上劈一劈呢!!”
王奎缩在一边不敢再说话了,刑大夫充耳不闻,只顾写药方,让人去取药来,让徐父药浴一段时间。
他那个老腰使用过度,又几次三番受寒,这次不正经治治,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废了。腰都直不起来了,人也就彻底瘫痪了,那时候这徐老爷子想要大喊大叫,怕是都没那个精力了。
徐父被王奎殷勤劝药的时候,瑾娘也得知了徐二郎的骚操作,此时正哭笑不得的看着他问,“那好歹是咱们的父亲,你削减他的月例也就算了,可,可你给他留的也太少了吧。二十两银子,这都不够父亲一天花销的,这让父亲日子怎么过啊?”
“他日子如何过我怎么管的着?他是我老子,只要他不杀人放火,这日子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瑾娘推推他,“你这都说的什么?那是你的生身父亲啊。不管父亲在外边怎么胡闹,咱们该给他的尊敬体面还是要给的。你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让人听见了说闲话。”
徐二郎明显不乐意听这些,面上神色变了几变,最后对着瑾娘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不看她。
得,因为给徐父求情,她都被徐二郎迁怒上了。
这人,这也太小气了!
不仅小气,还幼稚!动不动就哼来哼去,小孩子似的,她看得都想笑了。
可瑾娘也不敢真笑出来,怕惹怒徐二郎,这人更加气恼。
徐二郎是个闷性子,如今他还愿意冲她发牢骚,就是没把她当外人。反之,也只有她这个自己人,才能开口劝得了他。
瑾娘就又推了徐二郎一把,徐二郎没回头看她,反倒又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坐在拔步床上了。
瑾娘抿嘴笑,缓步跟了上去。
她牵住徐二郎修长的手,徐二郎还想反抗,可瑾娘不过多用了三分力道,他就不挣扎了。
瑾娘见状心里愈发好笑了,嘴巴也翘啊翘的,绷都绷不住。
她将徐二郎的手放在她鼓起的肚子上,然后轻柔的说,“小鱼儿快看你父亲,又闹别扭呢。你之后长大了,可不能跟你父亲学,两句话说不到一起就要生气。脾气这么大可怎么办,要是遇不到那个疼你爱你愿意一直宠着你的人,你不得一辈子受委屈么?”
徐二郎:……
他的脸不争气的红了。
倒不是因为瑾娘在未出世的女儿面前,埋汰他心眼儿小爱生气,而是因为,瑾娘亲口承认她疼他爱他愿意宠着他……
虽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话未免肉麻,听得他浑身痒痒的难受。但不得不说,心里是真舒坦,就像是大冷天喝了一杯热茶,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
徐二郎的冷脸绷不住了,可又觉得下不来台,也不好先开口。
瑾娘见状,就又窃笑着和小鱼儿说,“以后你可不能学你父亲,家里有你父亲一个孩子心性的就成了,再多你一个,娘怎么过日子啊!”
这话徐二郎不爱听了,谁孩子心性了?
论起年纪,他比瑾娘还大。论心理成熟程度,他自觉自己早就是成年人了,而瑾娘,外边看着稳重,实际上心理还是个小姑娘,幼稚的很。
徐二郎就捏捏她的手心,“不许胡说八道。”
瑾娘瞪眼,“我没有胡说八道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我孩子心性?”
“我说错了么?”
徐二郎蹙紧眉头,盯着“死不悔改”的瑾娘。忽然邪气的笑了笑,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荤话,“孩子心性的人能让你怀孕?”
瑾娘:“……”怕了怕了,惹不起我躲不起还不成么?
事实证明,惹不起躲……也躲不掉。
不过经过这一番插科打诨,徐二郎的心情倒是好转许多。也能平静的和瑾娘说徐父的事情了。
“他的底气,都是祖宗留下的基业和手上阔绰的银钱撑起来的。我就想知道,没了这些,他会过什么日子!他不能给我们兄妹荫蔽,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他就是那样懒散的性子,连祖父祖母他们都不能改造他,我也没抱希望他有朝一日会改头换面。可他就这么庸庸碌碌的过日子我不反对,但若他始终认不清自己的能力,且频频出昏招扯我们兄妹的后腿,那也不能怪我这个做儿子的不给他情面,要让他日子难过了。”
徐二郎又继续道,“你少外出,不知道外边人因为父亲……对整个徐府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