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羽回到夜市的第二天，那些原有的麻烦也跟着重新回来了。
那个幕后黑手似乎特别忌讳杜非羽这个摊位。好像只要杜非羽在这里做生意一天，他就全身不舒服似的。
找茬的人仍旧上门，哪怕这次并没有违规的焰火，也没有不合格的执照。
但既然是老相识，杜非羽也并不慌张。他朝阿白点了点头，又摆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手势不是摆给其他人看的，而是专门摆给躲在角落里的小老弟看的。
小老弟接收到了杜非羽的信号，点点头，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
在小老弟告密之后，杜非羽给了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他让小老弟帮忙收集证据，这样的话，最终案发之时，他应该就不会受到牵连。
一顿说辞下来，小老弟怕了。
加上阿白结结实实地一顿恐吓，现在的他，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这只狐狸精一眼。
也许是他后悔了，也许他只是单纯地被乐玄和阿白吓到了。
毕竟，他的确看见了非常识的事情发生。
而且当时这两人都有杀他的心思，那种杀意，当场面对的时候是很难掩饰的。
于是，这次找茬的人群里已经没有了小老弟。
但是，小老弟似乎两边的人都怕，因此千想万想，也只同意了帮杜非羽录像。
杜非羽同意了这样的计划。
但小老弟毕竟是对手阵营倒戈过来的，他当然还留了一手。
他一方面让李牧白去盯着钱师傅，找机会摸清他的进货渠道，平日里的生活底细。
另一方面，他也是点开了自己的手机，摄像头朝外，轻轻地放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过了一会儿，阿白拨开人群，抱着她的手机跑了过来。
“李公子电话。”
她说道，然后把手机放到了杜非羽的耳边。
“老杜，钱师傅不在他的摊位上。”
李牧白在电话那头说道。
有人在这搞事情，钱师傅又不在自己的摊位上。
那么最大的可能，当然是来到前线督战了。
杜非羽会意，目光朝四周扫视，很快在人群背后，发现了一个中等个头的胖大身影。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体毛旺盛，看上去非常强壮。脸上有一层烤肉商人特有的油光，还有一坨酒精带来的，兴奋的红。
“那就是钱师傅了。”
阿白使用了狐妖的幻术，直接在杜非羽的脑内说道。
“哦？我印象，钱师傅的摊位上，是有写外卖电话的吧。”
杜非羽说道。
隔着人群，钱、杜两人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
钱师傅很快躲开了视线，而杜非羽则是拿起阿白的手机，拨通那个外卖号码。
“喂，你哪位？”
杜非羽的视线里，那个中年男人接起了电话。
应该是觉得有人要点外卖，他转过身，想要回到自己的摊位去。
“哈哈哈，钱师傅，这么着急走吗？不想，再多看一会儿？”
杜非羽笑着说道，远远地看着那个男人，看他的表情皱成了一团乱麻。
终于，他感应到了杜非羽的视线，恍然大悟一样地朝老杜这边看来。
老杜没有多说，只是不紧不慢地挂断了电话，同时给了钱师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
钱师傅回到了摊位，心里不知为何，感到了不安。
杜非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的气质，总给人一种笑面虎似的危险感觉。
人确实是钱师傅找的，举报也是钱师傅带人去举报的。
他的生意近来总是不如意，找不到原因，想来想去，觉得问题一定就出在这新来的小子身上。
老钱烧烤混迹花洋夜市多年，这一带的流量、生意，一举一动，他都可以做到门儿清。
能在这长久生存下去的，都不是蠢人。老钱既然常年吃这花洋夜市的饭，对于这一片的主管人员，自认为是个个清楚。
按他的说法，他和上面的那些人，可都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上次送了一条烟，上上次拿了一瓶酒，再上上次，张三王五家结婚的时候，他还给人家随过份子钱。
城市管理大都是老本地人，钱师傅又是老花洋夜市人，该给的面子，终究还是要给。
他把杜非羽视为自己生意不好的原因，心里对他的好感度自然下降了一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