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进入吧台,将自己存在这里喝剩的半瓶酒拿了出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你也别闻味了,这是我自己喝的,还有半瓶,咱俩今天把它干了吧。”
今天吧台里的侍者是方圆的徒弟,叫张鹏,跟他学了有三年了,也有了方圆七成功力。沈放交代他一下,然后跟陶成仁坐在吧台的一角慢慢品了起来。
老陶将杯中琥珀色的酒水先闻了一下,抿了一小口慢慢回味,最后一口将剩余的酒喝掉。“这酒口感真好,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应该说是‘顺滑’,不知道可恰当。”
“噗…”沈放听到他的形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看着有些窘迫的老陶,沈放连忙解释道:“老陶,不要介意,我真不是笑你。好多米国当地人和波本也是这个词语来形容。”
然后给面色缓下来的老陶将酒杯斟上,“后来有个所谓波本威士忌的米国品酒大师写了一篇帖子‘永远不要用顺滑来形容一杯波本’,他在里面列举了无数种香味,其中有黄油奶糖浸泡的皮革书皮的香味,烘柑橘皮的香味,香草豆荚的香味,新鲜橡木桶的香味等等,无数种香味可以描述波本带来的口感,顺滑一词太穷匮了。没想到这个帖子发出来,下面所有的回帖都是‘顺滑’这个单词。”
这个趣闻让老陶也有些忍俊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米国酒友也有同样的口感呀,下次去米国,我也跟他们一起唠唠。”
沈放也感叹道:“最后有个报纸专业的评论员就这个事情发表一篇博客,深的米国酒友的赞同:能不能别这么严肃,想想最初,我们享受着波本威士忌,只是因为它能给我们带来愉悦的感受。就是品酒而已,不论你到底有没有尝出什么香味,喝了就是人生赢家。”
“是呀,沈少您这里能经常喝到波本酒,这就是人生赢家呀。能喝到82年的,那更是赢家中的王者了。”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有空就到我这来坐坐,虽然82年的不多了,可85年的还是有的。”
“是呀,还是酒这种东西保值呀,好酒越陈价值越高,现在最好的85年波本两万多一瓶,如果再过两年,也要到十万左右了。”
“这是没办法,年份酒只能越喝越少,物以稀为贵么。就跟黔省的茅台酒一样,十年前的茅台,放到现在翻了也不止十倍了吧。”
老陶喝了几杯后,稍微有点晕,示意沈放先缓缓:“说起茅台就不得不说现在的茅台酒的股价,280元一股,市值超过3000亿元,整个黔省一半的GDP都靠它来拉动。开玩笑呀,这科学么?当年我就是看不惯这些事情,才从证监会离开的,华夏的股市,里面水太深了。”
“哦,原来陶兄以前是证监会的呀,失敬失敬,华夏股市,华夏特色,有些事知道说不得,众人皆醉我独醒,陶兄退的干脆,小弟佩服。”
“啥叫‘众人皆醉’,其实是众人装醉,跟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不信你看吧,茅台股份的股价还会往上走,就算国家颁布‘禁酒令’都不行,现在好多人都把囤酒作为一种投资了。国外的酒还要看年份、看收成,年份好的酒才会越陈越贵,咱们国家呢,只要是出厂就囤,管他好坏。”老陶有些郁闷的将杯中的酒又一口闷了。
“兄弟现在主要是玩什么?文玩?股市?”
“我,现在是IPO贩子,证监会熟人比较多,许多企业想要上市,都要走关系。这不,哥们就成了贩子了,在想要上市的公司做几个月的董事长助理,帮他们把报表数据做的漂亮些,把上市关卡给他们打通。等上市以后,再将手里的股份卖给他们,抽身而退。”陶成仁越说越郁闷,估计也是酒逢知己,最后就在那里苦笑:“我现在成为了我以前最看不起的人。”
看着有些喝多的陶成仁趴在吧台上,沈放找了两个服务员,将他扶到楼上包厢里的沙发上休息,并安排一个人在门外留意着,如果有需要尽量帮忙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