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婉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没有了,你别哭了,好好说。”
“炳辉没有了,两分钟前拉去火化了。我们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半个月前,傅炳辉还好好的,怎么说没了就突然没了呢?
苏小米他们完全不能相信。
而且D市的疫情已经基本上得到了控制,只有少数国外输入的,但是飞机一落地,就得到了控制。
而傅炳辉,负责治疗国外输入的感染者,明明好好的,怎么就感染了,而且还火化了?
这样的打击,对苏小米,对杜婉,对苏有荣,都是无比沉重的。
“舅妈,这不可能,舅舅什么时候感染的,我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你舅舅知道程萧的事,刚感染的时候不让我告诉你们。我也觉得他肯定能治好的,可是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谁曾想……”
苏小米知道了,抗疫工作者每天高负荷的工作,休息得少,抵抗力就下降了。
而且舅舅也不年轻了。
她的舅舅,那个疼她,宠她,爱她,每次都记得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的舅舅,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地离开了?
电话里的舅妈哭得伤心欲绝,“姐,姐夫。炳辉的葬礼在后天下午,西区墓园。你们就不要来了,现在疫情还没有完全控制。以后再给他烧点纸钱就行了。这件事,不要告诉爸妈,他们人老了,经受不住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挂了电话,杜婉扑到苏小米的面前,抱着她,“小米,这是怎么了,亲人一个个地离开。你舅舅他多好的一个人呀。”
怀里的妈妈哭得发抖。
这般近距离,苏小米才发现,妈妈的头发里有几丝白发。
以前她一直觉得,妈妈是个不老女神,六十多岁了还风韵犹存,可是这段时间她突然老了许多。
原来那么漂亮的妈妈,也会老呀。
苏小米好怕!
生命这般无常,她怕最疼她爱她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也会这样突然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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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苏小米带着知知和家人,去参加了程萧的葬礼。
参加完程萧的葬礼,接着还要去傅炳辉的葬礼,一天之内,送走两个最亲的人,这是切肤之痛。
说是葬礼,其实只是简单的一个送别。
除了最亲的几个亲人,没有旁人。
苏小米一身黑衣地领着知知,站在墓碑前,一看那只写着程萧之墓的简单碑石,苏小米不由看向旁边地程建国和罗锦秀夫妇俩。
“爸,妈。我之前订的那块墓碑,不是这样的。你们么给换了?”
她订好的墓碑,上面是:慈父程萧之墓,妻苏小米,女,苏沛知。
程建国说,“小米呀,你还要和知知爸爸复婚的,把你的名字写下去不好,不吉利。而且你们也签了离婚协议了。也就不存在婚姻关系了,不用再把你的名字刻上去。”
“爸。”苏小米说,“这有什么好不吉利的?”
“老祖宗传下来的,夫妻当生同床,死同葬。把你的名字再刻上去,对你不好。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苏小米觉得自己亏钱程家太多。
都到这一步了,公婆还在为她考虑。
苏小米又说,“爸,妈,可就和是我的名字不能刻上去。可是知知永远是程萧的女儿。这碑石就这几个字,未免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