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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米一连在C市人民医院,呆了三天。
这三天,她总共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足十小时,忙得像高速旋转的陀螺。
去的时候是深夜。
她连夜和医院的中医专家组,论了中医相关的治疗方案。
讨论组采用了她的方案,并立刻用到了治疗当中。
只是在讨论组上,她并没有看到凌一扬,凌一扬不在场。
而且就算是在场,每一个人这般的全副武装,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她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凌一扬来。
会议结束的时候,苏小米特意看了看每个人后背贴的姓名,没有凌一扬的名字。
很是失落。
第四天,苏小米忙了一整天了,连口水都不敢喝。
晚上经过走廊的时候,一个志愿者突然喊住了她。
是七哥哥的声音?
她转身回头,第一时间还没有认出七哥哥杜玉铭来。
因为防护服穿在杜玉铭的身上,像是一个粽子一样,口罩、鞋套、手套,是里三层外三层,又戴着护目镜。
依稀能从透明的防目镜中,看到七哥哥杜玉铭惊喜中带着担忧和关切的熟悉的目光。
她这才确定,确实就是七哥哥在喊她。
她惊喜得有些泪目,“七哥哥!”
来到这里四天了,终于见到亲人的影子,心里百感交集。
她同样担心杜玉铭。
杜玉铭和她只相差一岁,事业上却是混得风水从起,没有依靠家里半分,年轻纪纪却成了国内互联网行业最年轻的首富。
按理说这样有钱的七哥哥,不应该来到这里来参加抗疫,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但是七哥哥从小就特别有善心。
苏小米为七哥哥感到骄傲和自豪,但也担忧他。
她正想开口问他近况,杜玉铭却先开口了,“米米,你还好吧?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看到你我就放心了。”
这四天,她哪有时间接电话,手机都是放在物品保存柜里的。
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又哪有时间摸手机?
苏小米跟杜玉铭说了她的近况,又问,“七哥哥呢,你没跟大哥在一起吗?”
杜玉铭说,“我们是一起来的,可是这几天我都没有碰到他,人太多了。”
苏小米的时间紧迫,不能和杜玉铭聊太多,“七哥哥,你自己多注意。我要去忙了,等疫情结束,我们一起回家。”
一句我们一起回家,说得苏小米眼睛里已有了泪。
本就隔着一层护目镜,眼泪噙了满眼,视线就更模糊了。
她好像看见一个身形高挺,有着一双大大长腿的医生从那边走过,只是一个侧影,来不及看清他后背贴的医生名字。
等她告别了杜玉铭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瞧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