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情人大都是会如此表达心意,摸脸什么的都是小心意。花满衣第一次见叶苏这般,眼前的少年单纯无瑕,心动爱抚的举动也十分青涩懵懂。
她好像还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着。她好笑又欣喜。
我冷淡得见着这二人双双动情的样子,只想着他们快些表达完衷情,好让花满衣赶时间回去吃饭。我见他们婆婆妈妈、嘘寒问暖,没有分别的意思,可把我急死了,难不成还要亲嘴不成。
果不其然。
他一把揽过花满衣的细腰,花满衣惊了一会后沉溺于叶苏认真柔情的面容里,十分乖巧得闭上眼睛睫毛微颤。
叶苏身子倾过来,将要把嘴唇覆到那人的嘴唇上。我看着、感受着,十分让我得劲。忘记了腹中之饿。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我又被阿落这厮揪了出来。
他二话不说捂了我的眼睛,眼前之香艳光景皆看不到了。我急道:“你让我看一眼!”
他只道:“非礼,勿视。”
我野蛮地使劲掰开他的手。果真见叶苏十分动情且青涩得吻着怀中之人,花满衣懵懂回应,他二人皆不知该如何是最好,由浅入深慢慢尝试。
阿落在我旁边,对此事十分介意,而我十分不害臊得看了个过瘾。
后来我知晓,阿落附身在叶苏体中,我眼拙竟那么些日子都没看出他来。难怪找不到他,原来他一直在身边。
恍恍惚惚过了两年,幻境中的两年像是眨眼就过去了,我还没有琢磨透个所以然来。
奇怪的是,我关注的江家无甚波动,爵位一级一级的升,短短两个春去秋来,如今江父已位高权重。
而同时期的宇文家族在朝堂上已经说不上什么话了,处处被打压,家主本是三朝元老,如今缠绵病榻不讲,整个家族失去他的掌控后如同锅上之蚂蚁。
朝堂上的明暗之事我只知晓个四五分,我问阿落其中的缘由,见我如无头苍蝇茫茫然,他剖析得十分透彻。
他道,江家虽荣誉加身但不至于压君,是后起的世族,在朝中的势力不比宇文家盘枝错节,是比较好掌控的。而且江家男丁极少,生的大都是女儿,唯一能和宇文家公子媲美的江岚枫也已战死,所以江家如今如日中天不过是为君者施的甜头,为的是江家为皇族抛头卖命。
昙花一现终归梦,江家荣耀历不过一代。
宇文家是经三朝未灭屹立不倒的世族,很久以前民间便一直说宇文一族守着臣子之心才不会反戈称帝,皇族虽还在其位,却一直被宇文家的功和望压着。是以,一个臣子再有衷心,一旦功高盖主,便不配再为臣了。
宇文家势力庞大,男子个个都有爵位,要打垮掉非一朝一夕之事。此朝皇帝一登基便暗里开始对宇文家实施报复。宇文氏根枝与国本相连,轻易撬不得,同样忠主而年轻的江氏取而代之是最好不过。
现下看来,皇族与宇文氏的暗斗,终是皇族胜出。我感叹皇室忒狡诈!
阿落道,为君者,不奸不活。
我反驳不了。
花满衣是个美人,但美人多灾祸。问题不是出在美人身上,而是这个世道多养杂人。
她近日十分愁闷。新上任的家主多风流艳名在外,不比刚死的老家主沉稳但得起家。前几日家主招舞姬练舞,见她美貌非凡便有所垂涎。家主命她今后与自己同住,花满衣不从且大骂家主无德。
她被罚了三个月的工钱。她有才名,却可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然如今也已考取功名成家立业。
她母亲就是嫌她是个女儿便把她卖进了府。
还好在她飘零浮沉的年月里遇上了叶苏,他是个饱有内涵且十分识大体的男子,她觉得他便是个良人。她终于有了归属感。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
她暗自捏起一首词来,手挽起池塘一片水,须臾间握不住任何,只有一手的冰凉是真的。
她想起叶苏前后给自己的玉镯和诗画,说是家传之物。她哪不知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原来叶苏并不是个没钱上学的孩子,不过自己开始猜不透他了。
她问过叶苏为何不追求个功名而甘于埋没在府里。叶苏告诉她,自己入府成为乐师是为了追求所爱。
原来他十分爱吹排箫。
有人为一爱好舍弃一些东西,貌似说得过去。
叶苏曾跟她说:“求得了所爱,我如今很满足,君子不争炎凉,朝夕有日月便好。”
花满衣越来越觉得叶苏吸引自己。
阿落又找我出来。
他的魂灵在月色中澄澈如光亮,若隐若现,虚幻仿佛将要飘走升到天上去。
“我从未想过我会爱上谁,以前我总觉得感情会让人失去判断。”
约摸他又想到了自己与叶蜜娘的过往,他这么精明狡猾的人竟然也会有此般伤情的时刻,实在让我惊讶又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