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这话是话里有话,韩守禄的额头上不禁冒出了虚汗,他心想,这位郑大人要是见到了那些墨家弟子,墨家弟子们当众喊冤,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郑大人见到那些墨家弟子。
韩守禄做了一个手势,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石正峰板着脸,跟随韩守禄走到了旁边,韩守禄说道:“大人,那三十六个囚犯顽劣得很,您要是见了他们,他们难免会大放厥词,说出一些污言秽语来,脏了您的耳朵。”
石正峰看着韩守禄,张嘴刚要说话,韩守禄满脸堆笑,说道:“大人,不知道您对古玩字画可否喜欢?”
石正峰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了?”
韩守禄说道:“大人要是喜欢古玩字画的话,我那里有几件珍品,一件是周武王用过的战斧,一件是周穆王的山水画,还有两个商朝时期的小玩意儿。”
韩守禄被逼得没办法,开始向石正峰行贿,想用厚礼挡住石正峰。
石正峰神情严肃,盯着韩守禄不说话,足足盯了能有一分钟,盯得韩守禄心里直发毛。
突然,石正峰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舒缓开来,韩守禄那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稍稍放回了肚子里一些。
石正峰说道:“难得韩太守有这份心思,一会儿韩太守叫人把东西送到驿馆,我看看。”
韩守禄彻底放松下来,就是嘛,哪有当官不收礼的,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嘛。
韩守禄笑道:“好好好,一会儿我就派人把东西给大人送过去。”
石正峰一脸正色,指着牢房,语重心长地说道:“韩太守,王上可是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你别画蛇添足,那三十六个人,你怎么抓的,就怎么原封不动地押解到新郑。”
韩守禄面露难色,说道:“这三十六个囚犯,他们,他们......”
石正峰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韩守禄的肩膀,说道:“韩太守,我明白了,当官不容易,当地方官更是不容易。匪盗横行,上面一个劲儿催着剿匪,乱哄哄的,抓起来难免会有几个无辜之人,哪个衙门里没有冤死的鬼呀?”
韩守禄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大人说得对,大人说得对。”
石正峰说道:“韩太守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胡说八道,败坏你的名声的。”
韩守禄见石正峰是同道中人,说话也就少了几分忌讳,多了一些实惠,说道:“大人,我想给那三十六个囚犯灌下哑药,这样他们就能安安静静地去新郑,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石正峰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你给他们灌了哑药,他们都成了哑巴,三十六个哑巴进了新郑城,谁看不出猫腻呀?”
韩守禄说道:“他们变成了哑巴,总比他们乱说乱叫要好。”
石正峰说道:“大司寇或是王上,要是心血来潮,问他们几句话,他们咿咿呀呀,说不出来,怎么交待?”
韩守禄想了想,说道:“就说他们昼夜不停地辱骂王上,卑职实在听不下去,给他们灌了哑药。”
石正峰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小伎俩,除非王上是三岁孩子,否则绝对不会信。”
韩守禄黔驴技穷了,说道:“大人,卑职愚钝,实在是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
石正峰阴险一笑,说道:“我以前在郑国就干过刑狱,那些罪犯不管他的骨头有多硬,到了我的手里,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叫他们安静下来。”
石正峰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韩守禄还是有所顾忌,说道:“可是,他们......”
石正峰说道:“韩太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就当他们是在放屁。”
韩守禄看着石正峰,心想,现在要是不听这位郑大人的话,硬是给墨无杀、阿尔达他们灌下哑药,得罪了郑大人,自己是百分之百没有好果子吃。要是听从郑大人的话,这件事遮掩过去并不难,就害怕以后这郑大人以此要挟自己。
想来想去,韩守禄想到这郑大人收了自己的厚礼,就和自己上了一条船,逼急了自己对他也没好处,就信他这一回吧。
拿定了主意,想通了关节,韩守禄释然一笑,拱了拱手,说道:“一切有劳大人了。”
石正峰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点了点头,“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