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龙叹了一口气,说道:“夫人,咱们不能得罪沙老头。”
姬飞凤欠了一屁股的饥荒,还硬气,叫道:“那就任由那个小兔崽子打咱儿子?”
万俟龙想了想,说道:“沙老头的面子,咱们得给,宝贝儿子的仇,咱们也得报。”
“什么意思?”姬飞凤盯着万俟龙。
万俟龙的脸上露出了歹毒的微笑,说道:“咱们可以借着这个调解的机会,抓住那个小兔崽子,把他剐了喂狗。到时候,木已成舟,沙老头也无可奈何。”
姬飞凤点了点头,说道:“好,是一条妙计。”
第二天,万俟龙、姬飞凤带着几个武馆的学徒,来到了西周区的一家茶楼,沙连海在书信里说,要在这家茶楼调解万俟龙夫妇和石正峰之间的矛盾。
茶楼外面站着一群沙陀商会的民兵,为了这次调解,沙连海做了充足的准备,把整座茶楼都包了下来。
沙陀商会是由沙陀族人组成的,他不仅是一个商业组织,也是一个政治组织、军事组织,沙陀商会拥有数以千计、训练有素的民兵,这些民兵绝大部分都是强悍的沙陀族人。
万俟龙对民兵中的一个军官说道:“我是万俟龙,沙老先生请我来的。”
军官面露微笑,说道:“原来是万俟先生,请进。”
万俟龙、姬飞凤叫徒弟把马车停在外面等着,夫妻俩迈步进了茶楼,来到了二楼。
二楼原本用屏风隔出了几个包间,现在,这些屏风全都撤了下去,宽阔的场地上只摆了一张大桌子,沙连海和石正峰围桌而坐,大牛、小狼和几个沙陀商会的军官,站在一旁。
万俟龙、姬飞凤看到石正峰就双眼喷火,恨得咬牙切齿。
沙连海站了起来,说道:“万俟先生,万俟夫人,请坐。”
万俟龙、姬飞凤强压着怒火,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目光还是刀子似的,盯着石正峰。
石正峰苦笑不已,他想不明白,自己和万俟龙、姬飞凤哪来的这深仇大恨?就因为自己打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石正峰是打了万俟壮,但是,那也是万俟壮动手在先,而且石正峰手下留情,并没有把万俟壮打伤。
石正峰心想,万俟龙这一家人是不是觉得,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辱别人,自己却不能吃下一丝一毫的亏?是不是觉得,整个世界都该围绕着他们转?是不是觉得,这世上只有他们的宝贝儿子是人,别人都是牲口?
人,自私狂妄到了这个地步,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石正峰和万俟龙、姬飞凤面对面坐着,沙连海说道:“万俟先生,你和石先生有误会......”
“什么误会,他打了我们的儿子,多少双眼睛都看见了,不给儿子报仇,我们当父母的咽不下这口气!”姬飞凤指着石正峰,恨不得这一指头就把石正峰戳死。
沙连海摆了摆手,说道:“万俟夫人,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你们的儿子和石先生之间的冲突,我也有所了解。事情的起因是乞儿帮的叛徒乔道清,石先生在捉拿乔道清的时候,和你们的儿子发生了几句口角,你们的儿子非要护着乔道清,这才和石先生打了起来。”
姬飞凤说道:“我们儿子保护朋友,那是仗义。”
姬飞凤很是自豪,看了万俟龙一眼,万俟龙连连点头,说道:“嗯,不错,宝贝儿子长大了,有长进。”
沙连海说道:“那个乔道清欺师灭祖,杀害了自己的帮主,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渣,万俟少爷和他交往要慎重啊。”
姬飞凤不耐烦地说道:“我们今天来不是讨论什么乞儿帮叛徒的事,我们讨论的是,他打伤了我们的儿子,该怎么办?!”
沙连海说道:“万俟夫人,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咱们把良心摆正了讲,你们的儿子和石先生动手打架,错在你们的儿子身上。”
听了沙连海这话,万俟龙、姬飞凤都瞪起了眼睛,叫道:“一派胡言,我们的儿子那么善良、那么敦厚,他怎么可能有错,明明是这个小兔崽子欺人太甚!”
石正峰看着万俟龙、姬飞凤夫妇那副嘴脸,一点没有生气,反而感到很可笑。夫妇俩真是应了那句俗语马不知道脸长,牛不知道犄角弯。
沙连海皱着眉头,劝说万俟龙、姬飞凤冷静下来,然后说道:“你们儿子和石先生打架,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吧?你们夫妻俩反过来去乞儿帮寻衅,打伤了乞儿帮长老、弟子一共三十七人,其中有三人伤重不治,丢了性命,这事你们夫妻俩都认吧?没什么疑义吧?”
姬飞凤说道:“乞儿帮那些叫花子算什么东西,蝼蚁一样的贱命,死就死了呗,他们怎么能和我的宝贝儿子相提并论?我的宝贝儿子可是金枝玉叶,他太姥爷可是宣王,他的体内流淌着大周王室的高贵血液。”
听着姬飞凤的话,沙连海、石正峰还有在场的其他人都是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