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衮笑道:“春兰小姐要作诗,那咱们就作诗,不知这诗以何为题呀?”
春兰看了一眼,凉亭外的花圃,花圃里金灿灿的,开满了菊花,煞是美丽。
春兰说道:“咱们就以菊花为题。”
“好,我先来,”一个五大三粗的富家少爷站了出来,看着地里的菊花,憋了一会儿,说道:“菊花美啊菊花俏,这菊花生得呱呱叫,它能观赏能泡茶,你说奇妙不奇妙。”
富家少爷作完了“诗”之后,身后那几个狗腿子立刻掌声如雷,这些狗腿子也不懂得怎么评价诗,一个劲儿叫好。
春兰没吭声,懒得理会那猪头少爷,春兰身边的夏荷柳眉倒竖,叫道:“好个屁,这也能叫诗吗,这是叫花子讨饭的快板。”
“你!......”
夏荷把猪头少爷说成是讨饭的叫花子,猪头少爷是勃然大怒,指着夏荷就要发作。但是,看着旁边的春兰,猪头少爷还是强压下了怒火,气呼呼地坐到了一边。
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瘦猴少爷站了起来,说道:“朱兄不要生气,大家玩游戏嘛,开几句玩笑,无伤大雅,我来作一首诗。”
这瘦猴少爷附庸风雅,在这群不学无术的少爷当中,算是个才子了。
瘦猴少爷背着手,拿着折扇,装模作样地在凉亭里踱步,做思索状,然后口占一绝,“园中菊花金灿灿,我随小姐齐来看,小姐令我做首诗,美人菊花双双赞。”
瘦猴少爷身后的家丁们憋了好久,等着瘦猴少爷说完最后一句诗,立刻叫好。
瞧见没有,这才是诗。我们家少爷,才高八斗,和我们家少爷比才气,比死你们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众少爷都铁青着脸,虽然他们不怎么懂诗,但是,他们也听得出来,瘦猴少爷这首诗,比猪头少爷那快板要强出不少。
瘦猴少爷得意地看着春兰,没想到春兰还是冷冰冰的,丝毫没有赞赏之意。
春兰说道:“这种打油诗也值得你们这么叫好?难道这平阳县城里,都是一群不学无术之徒吗?”
说着,春兰把目光投向了陈忠。
春兰一竿子打倒一船人,把整个平阳县城都贬得一无是处,陈忠很是气愤,想要为平阳县争回一个脸面来。
但是,陈忠是习武不习文,对于作诗,他不比那瘦猴少爷强多少,即使硬着头皮作一首,恐怕也是惹得春兰嘲笑。
富家少爷们不服气,或者说是脸大不嫌寒碜,纷纷跳出来“作诗”。听着他们做的诗,春兰直皱眉头,简直是污了自己的耳朵,污了“诗”这个字。
“别再说了,你们的这些诗适合在牛棚里说,在这说,坏了这大好风景,”春兰毫不客气地说道。
富家少爷们看着春兰,心里都窜起了火气,这小妮子,就算你长得漂亮,你也不能这么嚣张呀。要不是冲着县令吴良德,有那暴脾气的少爷,早就抡起拳脚,教训春兰了。
春兰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陈忠,陈忠也是一脸的不服气。
春兰说道:“二少爷,你还没作诗吧?”
陈衮说道:“他就是一个庶子,懂得什么叫诗呀。哼,今天这场合本来就没他的位置,冲着春兰小姐的面子,叫他在这站一会儿,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陈忠气得咬牙切齿,可是,在作诗这方面,他确实不行。这种屈辱感、无力感,让陈忠把一嘴钢牙咬得嘎吱嘎吱直响。
这时,石正峰凑到了陈忠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陈忠脸上一下子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看着石正峰。
石正峰朝陈忠使个眼色,让陈忠献上一首诗。陈忠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声如洪钟,叫道:“大家静一静,我家二少爷要口占一首诗,请春兰小姐品评品评。”
富家少爷们看着陈忠,纷纷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我们这些嫡子都做不出来让春兰小姐满意的诗,你一个下贱的庶子,还想抢了这风头?
在这些富家少爷的心目中,他们这些嫡子都是天生高贵、聪明,陈忠这样的庶子,都是低贱、猥琐,十个庶子凑到一起,也比不过自己的一根脚趾呀。
陈忠有些埋怨地看了石正峰一眼,怨石正峰不该把他推到这风口浪尖上来。但是,石正峰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此时要退也退不得了。
陈忠走到了凉亭中间,清了清嗓子,回身看了石正峰一眼。石正峰摆着嘴型,提醒陈忠。
陈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