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正峰和少妇在那说话,根本就没理会锦衣少年,锦衣少年勃然大怒,上去揪住了石正峰的衣服,叫道:“你他娘的聋了,老子和你说话呢,你像个愣兔子似的,把老子的马吓着了,这笔账怎么算?”
石正峰一把拨开了锦衣少年的手掌,转过身来,横眉怒目,瞪着锦衣少年,叫道:“你刚才差点撞到人了!”
锦衣少年醉眼迷离,说道:“撞到人怎么了,死了没有,大不了就是赔钱嘛。”
中古世界,还没有醉驾肇事入狱这一说,一般情况下,骑马的都是达官贵人,走路被撞死的都是平民百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口号喊了几千年了,但是从来就没有实现过,达官贵人撞死平民百姓,也不用翻看律法,直接赔钱了事。
有时候,达官贵人实在太过嚣张,民愤极大,这时,除了赔钱再找个替罪羊,去大牢里蹲几天,平息一下民愤,这就是给了平民百姓天大的脸面。
石正峰看着锦衣少年那副样子,心想,这崽子肯定不是第一次骑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了,说不定还撞死过人呢。
石正峰说道:“《杞律法》有规定,纵马在繁华街市狂奔,即使没撞死人,也要没收马匹,受笞刑。”
石正峰待在杞城驿馆的那段时间,闲着无事,翻看了《杞律法》,中古世界,法律相比现代社会较为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法律法规,只有一部《杞律法》。
《杞律法》规定,刑罚从低到高,依次分为笞、杖、徒、流、死五种。
死就是死刑,绞刑、斩首、弃市、腰斩、车裂、凌迟等等一大堆花样,是最严重的刑罚。流就是流放,把犯人流放到边远地区,像杞国这种小国,没有恶劣的边远地区,就修建了牢城营,受到流放处理的罪犯就待在牢城营里,没日没夜地服苦役,活活累死者屡见不鲜。
徒就是有期徒刑,关在家乡的大牢里,没有自由,没有温饱,瘐死者也比比皆是。杖就是打板子,衙役拿着水火棍,打犯人的屁股,有那身体孱弱的,在水火棍下被活活打死的,也不算稀奇。
最轻的刑罚就是笞刑,所谓笞刑是拿着竹板或是鞭子打人,虽然能留下一些伤痕,但是不足以致命、不足以落下伤残。
石正峰和锦衣少年讲律法,锦衣少年笑了起来,耻笑,“哪来的傻子,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老子是谁。”
锦衣少年很是嚣张,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杞律法》是用来约束平民百姓的,对于锦衣少年这样的权贵阶级来说,那法律文书还不如擦屁股的纸,锦衣少年岂能不耻笑石正峰?
就在石正峰皱着眉头,盯着锦衣少年的时候,几个狗腿子模样的家丁跑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到了锦衣少年面前,说道:“少爷,您这马跑得太快了,小的们这腿都快跑断了。”
家丁们喘了几口气,发现石正峰双眼寒芒闪烁,盯着锦衣少年,便问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锦衣少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指着石正峰,说道:“他说我醉酒骑马,冲撞街市,按照律法应该受笞刑。”
几个家丁纷纷把目光转向了石正峰,龇牙咧嘴,撸胳膊挽袖,一副恶狗咬人的模样,“王八蛋,你瞎了眼睛,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
“你家老爷是谁?”石正峰很好奇,这锦衣少年如此豪横,到底仗的是谁的势。
家丁很是自豪,掐着腰,扬着头,说道:“小子,竖起你那狗耳朵听好了,我家老爷就是杞南县的县丞大人。”
县丞在一县之内仅次于县令,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副县长,当然,中古世界官职比较少,县丞的实际权力还是远远大于副县长的。
石正峰看着锦衣少年,说道:“原来你是何成龙的儿子。”
家丁瞪起了眼睛,怒斥石正峰,“大胆,我们家老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随随便便叫的吗?!”
石正峰扫了那些家丁一眼,说道:“立刻叫何成龙过来,否则,小心他头上的乌纱帽。”
几个家丁哈哈大笑,看着石正峰,说道:“小子,你得了失心疯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还叫我们家老爷过来,我们家老爷翘起一根手指比你的腰都粗,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时,何少爷醉醺醺地指着石正峰,说道:“这王八蛋,敢直呼我爹的名讳,给我打,打死了有我顶着。”
家丁们拿行凶作恶当饭吃,只等着何少爷这一声令下,便蜂拥而上,准备把石正峰活活打死。
打死了人有少爷顶着,那还不往死里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