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相劝之下，张氏才肯回到家中，把索堪放在床上，封好院门和房门，又把坊内的大缸挪到门前抵住，这才放心。</p>
想了又想，拿起柜子上的银钗子握在手里，抱着孩子，唱着童谣。</p>
索堪睡着了，可张氏不敢睡，城楼上的索贵更不敢睡。</p>
三万叛军距离他们只有三十里，虽然外黄、小黄两县距离雍丘更近，可万一敌军……</p>
思绪被突然打断，被征上城楼的壮丁突然炸起锅来，索贵急着安抚，一个不注意，摔了一跤，险些跌落城墙。直到索贵抽出腰间长刀，才压制了场面。</p>
“城里住着你们爹娘，你们不在这里守着！不要爹娘吗？”索贵提着刀，对着那个扬言逃跑的人道：</p>
“你若是怕死，尽管去跑。敌军就在雍丘，去投奔他们吧！”</p>
“投奔他们之后，用你的刀，把你爹娘兄弟的头砍下来吧！”</p>
索贵气鼓鼓地让人打开城门，把他扔了出去，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个晚上。</p>
直到半夜，才让人用吊篮把他吊回城里。</p>
“还敢说什么逃跑的话吗？这能冻死人的晚上你都怕成这样，回家待着去吧！”</p>
太阳在雪原上升起，雪地刺眼的光芒中，一个骑士从南方沿着官路而来。可以看到他背上的靠旗已然破损不堪。</p>
等近了，众人才发现他身上已然中了数箭。</p>
城门连忙放行，骑士入了城里便摔下马来。把怀里的文书一递，便晕死过去。县尉忙领人准备姜汤，扶着骑士下去休息。</p>
索贵虽然不识字，一年多下来也在妻子的熏陶下认识几个，上面“小黄”、“外黄”、“陈留”等几个熟悉地名交错出现，让索贵非常不安。</p>
倒是信件最后的一个地名，让索贵有了最后一丝慰藉——洛阳。</p>
提到了洛阳，肯定不是洛阳贡献，而是洛阳已经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可能，皇帝的军队已经兵出泗水，马上抵达陈留了。</p>
可这一切都是索贵一个人的想象罢了。</p>
他在战场上拽住一个文吏，才知道了信上的内容，便急匆匆跑去见了县令。</p>
“县令！不好了！敌军分兵两路，去打外黄和小黄了！”</p>
“什么？”索贵一路跑来，气喘吁吁，县令闻言惊讶不已，连忙道：“三万人马还敢分兵，他们定是有外援了！”</p>
“对！施公所言不虚！定是有外援，恐怕已经要到了！不然不会分兵！”索贵递上信件，一脸焦急。</p>
“这……这……这……如何是好啊！”施骏看着信件，一脸苦悲。“我东昏，怕是要成为战场了！”</p>
“施公勿急！若能击败小黄一支叛军，或可得救！”</p>
“什么？击败围困小黄的敌军？就算分兵，怎么也有万人，如何救得了？”施骏本来还想着敌军大军虽多，可一时展开不下，且还有小黄外黄作为屏障。</p>
如今敌军分兵围攻小黄、外黄。若是两县再破，今晚之前，敌军必然到达东昏！</p>
正急的不可开交之际，索贵的连番劝谏，也被施骏一一回绝。</p>
正在这时，门外小吏传信。</p>
“县公！陈留动了！陈留动了！”</p>
“什么？”施骏惊闻，连忙道：“可是邓刺史出兵了？去了小黄还是外黄？”</p>
“都……都不是！邓刺史带着三千人马，奔着东昏来了！前军，前军马上就到县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