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的意思是,你明里来营救质子,实际上还是打着攻下邯郸甚至是赵国的谋划,你若凭借这一番言语,掀起了赵国的人心不定,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等到你人心不定,就可乘机攻打,事半功倍,这就是上兵伐谋。
见韩厉不说话,孙云继续道:“丞相,今日这朝堂之上,若我等不答应,明日这邯郸城中,恐怖就会谣言四起,说我等宁愿让百姓身死抗敌,都不愿放回质子以避免战乱兵戈,不顾百姓生死,到时候百姓不明就里,乘机发难,苏劫此计成矣。”
随着孙云的话语,其余的人都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说白了,这个使臣来的目的很简单,攻心而来。
赵豹点头,道:“秦使请回吧,放回质子,此举绝不可能,若要战,我赵国上下必然拼死。”
韩厉微微闭了眼,忽然冷笑一声。
看向了孙云,随后道:“外臣常听人说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就开口发言那是不明智,而明白事理、可以为事情的解决出谋划策却不开口,那是不忠贞,作为一个臣子,对君王不忠诚就该死,说话不审慎也该死。”
韩厉继续道:“这位想必就是齐国兵家巨首孙云孙先生了,既然孙先生,立于赵国朝堂,在外臣看来,就是赵国的臣子,但如今一看,原来孙先生是赵国的臣子,也更是齐国的臣子,齐国的臣子在赵国的朝堂上,说出这一番话来,也就不奇怪了。”
“孙先生明知此事完全可以让秦赵两国避免兵戈,却不思解决之策,反而让我二国刀兵相向,此举莫非是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不成?”
韩厉之言,顿时让不少人诧异起来。
韩厉道:“丞相,我有一言,可断巨首相助赵国真伪之心。”
韩厉不等其余人开口,继续说道:“邯郸十万户,一户三人,便是三十余万,大军屯兵十五万,此时的邯郸善战者,算上老弱妇孺,不下五十万,其中各个都报有决心去战死,此时的邯郸城,可谓一人可以战胜十人,十人可以战胜百人,百人可以战胜千人,千人可以战胜万人。”
“反观我秦军,只有十五万人众,面对了兵家大阵,墨家机关,高城河宽,万民同心,如何取胜?在场这么多领兵丰富的将军,我请问你们,如果苏将军率军攻打这样的邯郸,需要多少人马,多少时日?到底是弊大还是利大呢。”
随后韩厉,一眼看向孙云,厉声问道:“此举乃是两国之好,为何到了先生这里,反而让我二国交战?先生到底有何用意呢?”
此时,韩厉的话终于触动了赵国的朝堂众人!
能不战,这样是最好啊,可是就是担心秦国没有信义啊,不过以如今抵达邯郸秦国大军也确实如韩厉所说,根本就没办法来攻打邯郸啊。
孙云神色冷冽,万万想到这名不见经传之人居然如此巧言善舌。
在一看到朝堂上的赵国群臣闪烁的神色,他便知道,赵国朝堂上有人被说动了。
孙云冷声说道:“使者之言,好生犀利,挑拨离间,你秦国素来擅长,只是你既说你家将军要和赵国罢兵言和,我等如何能够相信呢?不如,你告诉你家将军,将山西地界的晋阳阙与及上党,皆还于赵国,我等便可信你之言,行二国罢兵之事。”
韩厉道:“先生之言,实乃狼子野心,灭赵国社稷于将倾啊,此等言说,何其毒辣,却还偏偏得了赵国的信任。”
韩厉一句话,让孙云神色骤变,就连赵国的群臣也不由纷纷动容。
赵豹问道:“你此言何意?你秦国占我土地,我等以此拿回,天经地义,何来社稷之危。”
韩厉冷声道:“诚然,两国交战,必先胜于军争,若是作战打不过,再好的土地也不久存,强大的军力才是争霸的前提,这位孙先生,只想到了替赵国拿回失去的土地,却没有看到这个土地是怎么被拿走的。”
韩厉的之言,让一众朝臣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韩厉的意思是说,两国打战,再好的谋略,你也要有军事力量去支撑,打战打不过,你又如何守得住土地呢。
韩厉继续道:“当年中山国领土方圆五百里,赵武灵王独自将其吞并,功业建成,名声高扬,利益到手,天下没有谁能侵害赵国,这便是强国之法,而不是今日得三城,明日找秦国拿五城,长此以往,国不强而弱矣,此不是亡国之祸吗?当年齐国一战而几近丧国,若非田单火牛阵奇袭,何来今日强盛的齐国?难道齐国是靠施舍和怜悯,再找诸国去要回他曾经的土地吗?”
韩厉的意思,很明白,你孙云让赵国找秦国要回了土地,可是,赵国的军争不如秦国,我可以给你啊,等质子回来后,我就在打回来啊,你也保不住,所以你孙云还是让我二国交战啊,潜在的目的还用去说吗?
赵豹被韩厉一顿言语说的满脸通红,对啊,阙与和上党都是秦国的实力抢回去的。
就算拿了回来,又如何,两国相交,秦国还是会打来啊,一切说白了,实力,军争之力不如。
反观孙云,脸色青白相交!
孙云怒视韩厉,道:“你说你是苏劫的文书?小小一个文书,如何能巧言到这等地步,丞相,秦国素来无信,战而非攻,可不行常理之事,扣下此人,必大有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