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几个孩子,现在除开明天额外的糖霜花生要准备,又有了怪味花生,还有其他几种都要做上一斤半斤的,她一个人分身乏术,肯定剥不了那么多花生,好在,今天这几个孩子都在,正好请他们帮忙。
虽是早就准备给孩子们报酬的,她事先只嘱咐了几人随便哪只崽崽都不能给喂生花生吃,别的什么都没提。
老人和大男孩都要进厨房给她帮忙,她都拒绝了,她现在最缺的还是花生仁,于是还是请他们帮忙剥花生去了。
不一会儿小女孩也来了,同样加入了“剥壳小分队”。
可能是有老人在旁边守着,下午的效率比上午要高多了,加小小娃在内8人一起一小时能剥七八斤。
差不多两小时后,冯时夏把给小家伙准备的多味花生豆做好了,便叫停了外边几人手里的活。连同小小孩和小家伙在内,让大家洗了手,每人给发了10个铜币,顺便考核了一遍大家的数数。
“一、二、二、一……”小小孩一本正经跟着点着因为手小抓不住而放在一旁凳上的十个钱。
“哎呀,喜娃子,你数错啦,二后面是三啊。来,跟着贵宝哥哥念……”小胖墩急得一头汗。
喜娃子可不知道“十”是什么,他两眼迷茫地跟着几位热心的哥哥终于数完了,便十分高兴地把一半钱往孟氏那边一推:“阿婆,你看,我有好多钱钱。这个给阿婆,这个给娘。”
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只要把钱钱不管给阿奶或阿娘,她们都会笑的,那么现在,阿婆也会笑吧?
娘呢?
老人不肯拿钱,冯时夏是硬塞的。
怎么能不给呢?
可能老人觉得自己年纪大、是成人,和这些孩子们不一样,帮忙做点事没什么。但她觉得,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正经请大家当成工作这般来帮忙的时候,谁的那份报酬都不该少。
而且按她给跑腿小哥开出的兼职工资,一小时是10个铜币。两小时10个铜币这个工资已经很低了,要不是剥花生这活确实轻松省事些,她肯定得按一般的兼职工资来。
当然如果单从工作效率和应得报酬来看,计件的工资计算法本来更公平。因为老人和两个大孩子兢兢业业,剥的花生重量远远超过均值的,而其他几个小孩子甚至都没达到他们的一半,不该拿跟他们一样的报酬。
但考虑到她并不是长期雇佣大家做这个活,小孩们也都算尽力在做,两个小时的时间,并没有谁长时间离开这个工作岗位去玩别的,因此小孩们为此忍耐而付出的时间成本她同样不该忽视。
尤其这是一个集体活动,十几斤的花生虽然剥的重量不同,但都付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所以,她才定的所有人都一样,并没有因为小小孩总共都没剥出半碗就忽视对方。
紧盯着阿婆表情的喜娃子发现自己好像弄错了,阿婆竟然没有笑,反而哭了。是他又做错了什么事吗?还是阿婆不喜欢自己的钱钱?
他瘪瘪嘴,委屈地往孟氏那边走去,边走眼泪也忍不住了。
孟氏这才赶忙抹了把脸,将自己外孙拢到腿边慌乱地又给对方擦泪,并把刚得得十个钱一个个塞到对方手里来哄人。
不单是哄人,冯时夏相信老人突来的泪和行为都是源于小小孩推来钱那一霎那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