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快得了吧,真就是我马上要死了,轮得到我?西城那些个富户权贵怕是家家都排着队呢,而且就算请来了秦医师,我家也付不起那个诊费,还不如一死得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哑娘子不都请到了吗?”
“她?跟她比,谁能有她那运道?秦医师、齐船主、城卫队、街管队……啧……”
“我也不是随口这么一说,你们自个儿想想,平素大家吃了放坏的饭菜,往茅房里跑个几趟也就没事了,哪有像这般严重的?”刘达接着跟左右道。
这番话倒是让不少人认同,这年头食物珍贵,一点东西都舍不得浪费,平素不会有剩的饭菜,但年节或者办宴席的时候难免估计有差,只要不是大热天,荤菜分着几天吃都是常有的事。
还有保存不好发霉变质的粮食,大部分人也是舍不得扔的,洗洗晒晒接着吃,所以,一年到头难免有几回闹肚子的情况,可确实没听哪个说过就因为这个而死人的。
“谁又知道那糕里头是不是添了别的要命的东西呢?”有从医馆里过来的人不免提出他们的潜在担忧。
“可不是呢?不然我儿子能病得这么重?你敢让这小娘皮当着大家的面做一遍?看她有没有做手脚!”老妇人恼恨刘达的多管闲事,被人一提醒,脑子一转,跟着道。
“是啊,让哑娘子当场做一回呗。”
“就是,做来看看就知道了啊。”
人群里起哄的声音接二连三,这糕味道好,又这么值钱,虽然大家都知道如果今天哑娘子公开做了这糕,就算他们学会了,在县城也没办法拿出来做买卖了,但他们再不用花大价钱,自己在家就能随便做了吃,多好。
还有,县城不能做不代表别的地方也不能做,就是他们自己不做,拿这方子跟外地的亲友换点什么,都是很不错的。
一想到这,个个内心都不由得火热万分。
“一个个想得倒美呢,你家的秘方是能随便给人看的?”赵弘诚毫不留情地拆穿众人的面目,利刃一般的目光地扫视众人,“什么只要我阿姐做一遍糕就能证明这婆子儿子的事和我阿姐无关?若事先弄了别的东西在水里、米里、粉里呢?或者事后沾了什么呢?糕有没有问题跟怎么做出来的有什么关系?!我看这怕真不是吃坏东西了,根本就是要方子来的。”
“就是,真想下毒,能这么容易被你们看出来?”秦艽跟着嗤笑道。
他本来是不相信哑娘子的摊位会发生吃死人这种事的,才非要来看一眼,后来见人还活着反倒疑虑是不是真被倒霉的哑娘子碰上这种事了。可现在他满心满眼就觉得这老婆子可恶,想都不想地就站在了冯时夏这边。
“大家快听听呐,他们不都承认自己用了看不出来的阴险法子给我儿下毒了吗?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可怜的儿子啊——”老妇人立刻不再谈方子的事了,强词夺理将矛头再次对准赵弘诚几人,嚎得更大声了。
“胡说什么?!哪个承认了?!明明是你们狡诈,想逼我阿姐的方子!”连算是好脾气的赵弘诚都被这胡搅蛮缠的无理婆子惹恼了,攥着拳头就想挥过去给人点教训。
“唉呀,快看呐!打人啦!!黑心肝的不仅毒死我儿子,还要打死我这老婆子了啊!仗着自己有秦医师撑腰,就要把我们母子害死了啊!我的老天爷啊!真是没有天理了啊!”老妇人瑟缩着,表现得十足畏惧,却又音量不减地喊了起来。
“闭嘴!我师父跟哑娘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秦艽不由自主地就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