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伯,团子好吃吧?夏夏还做了豆子味的、糖味的、芝麻的呢,都好好吃呢,没有味的煎一煎也好吃呢~”于元有点可惜蛋黄味的自己吃得太快了,不然今天也可以给齐伯伯吃一口,昨天夏夏做的几个,他今日又没带来。
本来因着齐康一句话还期待着自己也能尝尝的小伍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你不卖还说得那么起劲,说那么多口味,这是跟谁显摆呢?
糖味和芝麻馅的齐康能从记忆里拼凑出来,却想不出豆子味能有多好吃,不过他不觉得会超过眼前的这个。
没得卖虽然可惜,但好在尝过了。
“其实可以卖。”
他说给谁听呢?正经会做的人又听不到。他睨了菜市街这个特别的女子一眼,好吧,对方只是在笑。
“不能卖的,夏夏做吃的不睡觉,都生病了,肚子痛呢。这个团子要捶好久,肉肉也要炒好久好久的。”于元直觉反对,颠三倒四地解释着。
他知道如果要卖,那就要天天做,这个团子最难做了。夏夏本来要做的事就很多,不能再做更多的事了。
“夏夏病了不起来呢,眉毛这样的这样的。”小豆子努力模仿着那天看到的夏夏难受的样子,一想起这个也有点后怕。
两个小娃娃的话,让因为口腹之欲而不满足的齐康和小伍都自责起来,不再提卖青团的事。同时心里不由都在嘀咕,这哑娘子家里就没个人帮手吗?
于娟看了一上午,本来对夏夏做的东西在城里这么受欢迎、能卖好多钱而感到欣喜,可此时,她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
夏夏挣钱真的一点儿都不容易。
别看在屋里不要出门不要下地,可成日在灶间里,火燎得又热又闷,还得一直站着没得歇。火大了小了都要注意,要做得好一点神都不能分。别以为不要力气,揉面舂碓要的力气大着呢。
何况夏夏还管着地里的。
仔细想想,她很忙,真的,地头、灶头、桌头、笸箩头连轴转,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不像她娘还能经常出去跟隔壁婶子伯娘扯闲话。
难怪她能有那么多钱买布买肉买纸,不是因为她本来就有钱,而是她很努力在挣钱。
齐康没走,麻子自蹲下就没有起来过,却一直尖着耳朵听着旁边的对话,等听到这,他愣神了好一会儿,之后清泥巴、搓麻绳的动作就更快了。
王氏从知道齐康是谁后,每次对方来,她也不出声,这会子默默叹了老长一口气,看向冯时夏的眼神可怜又焦急。
她觉得这孩子婆家一家子都是干等着在后头捡好处的,很可能还瞧不上这“聋哑”的媳妇,不然她怎么从来没在阿元口中听到说“爹怎么怎么”“奶怎么怎么”呢?而每次她想问点相关的,阿元都是扭身不回答。
冯时夏有听到俩小家伙跟大佬提到了自己,但多的就听不懂了,只能不失礼地偶尔露个微笑,她有自信俩孩子不会做伤害她的事。
“这回可得收钱了啊。”小伍最后要了一斤麻花嘀咕着。
可结账的时候,他发现哑娘子又弄错了,钱少算了几十文,本想比划解释一番,齐康却按住他,微微摇了摇头:“哑娘子的算数,哪可能算错?”
她比绝大多数人都心里有数多了,偏是个认死理的。
是啊,哪可能算错,冯时夏美美地给大佬又包了一束花带上,这次没再强送其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