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你老实跟姐说,你昨天是不是不在家又出去了?骡车也带走了,是不是?”于娟一把拉住戴了块绣着奇奇怪怪一个狗头的布料的小孩。
“!”于元一动不动地盯住于娟的眼睛,过得一会儿低下头来,小脚不自觉小幅度搓动着。
“娟子姐知道你一个人在家不好玩,可是你咋个跟大毛贵宝他们疯起来连晌午都不回家?要不是我听豆子他们家说你俩总爱挨到天黑才回家,昨天爹肯定就半下午去找你拿车了,到时铁定发现你们偷偷带骡儿出去玩了,你就要挨说。牲畜都很精贵的,不能拿来好玩儿。”于娟无奈地板起脸来教训道。
“?”于元歪着头仔细理解着于娟每句话里的意思,然后偷偷舒了一口气摇摇头,“没有玩儿,我让它带我,我要坐车的。”
“大哥没跟你说不能整天出去瞎跑?如果被野物咬了或是淹到水了可不得了。”于娟换了个问题。
“大哥说,大哥说让我每天好好吃三回饭,让我不要生病,还有让我每回都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然后就没有了。”于元仔细回忆了大哥一直以来的重点要求,确实没说不准他出门。
于娟这下真无话可说了,要不是大哥这么惯着阿元,连说都舍不得说,他也不会跟以前完全变了个样子。
也不是说这样不好,阿元能活泼些,能跟村里的娃儿玩得好她当然是高兴的,可高兴之余,现在越来越多的是常常见不到人的担心。
于元敏感地察觉到了于娟心中的忧虑,他扬起笑脸拍拍于娟的小臂保证道:“娟子姐不要怕的,我不会被坏东西咬到的,我也没去河边玩儿的。”
没有别的办法,连大哥都放任了,于娟很有自知之明地打住不说了,也算是被小孩的保证安慰了些,只也强调了一定要按时吃饭,如果不想煮的时候就来找她,她给煮。
于元连连点头,他觉得最近所有的人都在对他变好,连路上碰到喊他“小傻子”的也没有几个了,除了那些大人们会在看到他时偷偷讲小声的话。
不过娟子姐也说了,不是因为他,不是因为他……
没有了催命式的手机闹铃,在休息不出门的日子,冯时夏还是能睡个饱觉的。
她现在的睡眠质量比以前高了可不止一星半点,甚至起夜带狗子方便都已经成了生物钟的一部分,已经到点就会自己醒,摸索着伺候完自己还能倒头接着睡。
小孩惯例去村里了,她把买回的几个坛子清洗干净后,想着是要拿来腌菜,讲究的是卫生杀菌,便倒了些盐酒这种杀菌的东西,仔细将内壁和坛沿口都擦洗了一番,最后又加水泡上,准备等一天再来最后烫洗。
因为这瓦罐是里外都没有釉彩的,不泡一下她怕内壁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会跟着进到菜里。
最大的那个她实在没法弄那么多水来泡,只用木棍绑着布条费了老鼻子劲擦了遍后又简单冲洗了下,最后的水还是侧了缸擦出来的。
这下她是真实感受到这口大缸的费劲程度了,她也不打算再折腾了,因为印象中东北酸菜也是直接用生水泡的,就没必要像其他几个那么讲究。
小家伙没用过牙刷,刷牙还得慢慢教,最开始必定得她来帮着操作,晚上光线太弱,她也怕弄破小孩稚嫩的牙龈,所以,虽然拿到了牙刷,昨晚还是只让小孩用盐和茶水漱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