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连连道谢,直称他以后定是能入青学选大官的。
卫子秋心想,按自己这一回两回都考不过的样子,指不定哪天你儿都要先我进青学的,如果那时候娘还不打算让自己放弃的话。
其实大壮哥不是很想他把这些画卖掉,觉得每一幅都是独一无二的,哪怕笔法稚嫩,也是有他付出的心血在里头。
大壮哥说,这就是子秋,不是别人。
可是,他觉得,画过之后,那些景色和感受都已经印刻在他脑子里了。能留下画作固然是好,但目前,与其留下这些死物,不如拿它们换取一些钱财。
或许这听起来有几分功利,可他是真的高兴自己还能凭着这点本事给家里减轻些负担,且这还是自己喜欢并比别人做得好些的事。
要说遗憾,原先也并非一点没有的。
可刚刚听过老伯的故事,他突然觉得自己每卖出一幅画并不只意味着缺失,反有一种圆满,是它们用另外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间,替他表达一些东西,替别人寄托一些东西。
在他忐忑地将自己给老伯少了30文钱的事告诉大壮哥时,本以为大壮哥会责怪自己又没坚持买卖的原则了。
可听完他说的,大壮哥最后也只是看了他一会,就摸摸他的头说“子秋觉得好就好”。
恩,没被骂,是真的好。
冯时夏今天也看到这两天给她跑腿的小哥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对方好似是专门等在自己对面的,因为昨天他明明是在下一个巷口的。
等她这边的活?
今天她确实也有东西要买,比如麦芽糖、砂糖和芝麻。可是呢,麦芽糖对方不知自己要的,粮店那只要买砂糖和芝麻,不多也不重,时间也来得及,能自己买的还是自己买好了。
虽然不知自己哪里来的愧疚感,冯时夏摇摇头不再往对面看。
殊不知自己的行为被俩孩子偷偷看在了眼里,还没等她反应。
“坏人,你过来!”“啊……快过来……”
小家伙和“肚仔”就招着手开腔了,这真是业务越来越熟练了呢……跟她的默契越来越好了呢……呵呵……
冯时夏嘴角抽搐着看那边已经小跑起来的人,脑子疯狂地转动着该表达这就是个误会好呢?还是真安排点什么让男子给自己跑腿得好?
可等那个皮肤不太好的小青年满面笑容地小跑过来的时候,那眼里绽放的光突然让她无法抬手让对方再退回到那晒不到阳光的巷子里去。